文荆把隐身符撤了,垂头丧气地往住处赶,脑中却忍不住埋怨系统和自己没用。
按照原文进度,大比开始的当天,众弟子会发狂。当时一声龙吟,几十个擂台同时开打,却没想到台上、台下上百人瞬间失去神智。擂台上的疯了似的要置对方于死地,血流遍地,不多时便死了二三十条人命。
如今找不出魔头,这惨状只怕要变成现实。
突然之间,脑中迸出来一个小框,如同屏幕要消失一般地嗤嗤作响。
“宿主,刚才——嘟嘟——系统尽全力在魔头身上——嘟——安置了一个记号‘十’——嘟嘟——应该在魔头的背部。系统需要维修两个月——嘟嘟——嘟——”
紧接着,如同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脑中一片黑屏,什么消息也没有了。
文荆愣了一下,尝试调出人品值等信息,却一片死寂。
这算什么?
系统竭尽全力在魔头背部放一个“十”的标记,听起来似乎很有用处,但实际上却困难重重。难道要他把所有看起来20-30岁之间男子的衣服都脱下来,让他一个一个检查么?
衡天门冰天雪地,如何能让人心甘情愿脱衣服?
他驾着御风术回到住处,心中七上八下,却见灯火通明,人声噪杂,似乎刚刚发生了大事。放眼一望,山峰各个住处都亮起灵光火光,似乎每一处都在混乱之中。
文荆在雪地上落下来,抓着一个衡天门的弟子问:“怎么回事?”
那弟子慌张道:“待客峰许多弟子半夜发狂,被人给打晕了,正要送来给君修士治呢!”
“什么?今夜就发狂了?君师兄呢?”
“君修士在房间里。”那弟子说完又指挥着两个弟子,“快点快点,这是第十六个,抬去给君修士治!”
“有人死了吗?”
“暂时还没有!”
通往房间的长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身体,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噪杂不堪。文荆掂着脚跨过身体,才总算回到自己的房间。
“君师兄……”
门口大开,一个昏迷的弟子平躺在地上,君衍之披着外衫盘膝而坐,对周围置若罔闻。
文荆稍稍放下心来。
魔头提前一步行动,而且让事件发生在半夜,比原文中好太多。擂台上有结界保护,需要金丹修士将结界撕破才可救人,况且武器都在弟子们手中,拼死硬抗之下,有人死在所难免。
然而半夜出事,弟子们没有武器在手,发狂的时候又能把周围人吵醒,因此虽然有人受了重伤,却也没有伤及人命。
魔修突然改变意图,不知为了什么。
君衍之突然睁开双目,以极快的速度挑起那弟子额头上的小血包,朗声道:“这位已经好了,请抬下去吧。”
“多谢!”两个衡天门的弟子连忙赶进来,抬着那人出门。
“君师兄……”
君衍之偏头望了望他:“你去哪里了?”
“呃……刚才睡不着,练剑去了。”
君衍之咬了咬嘴唇,突然垂下了头:“师弟,你若有心事,要记得告诉我。是不是……又去看那个……”
“不是!”文荆头皮发麻,连忙否认。
“水宫主也出事了!让开让开!”长廊上两个年轻弟子叫着跑过来,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君修士,水月宫的水素宫主也失去神智,掌门请君修士先去救她。”
门外的弟子要抱怨又不敢,忍气看着二人,小声议论。
“宫主的命是命,弟子们的命就不是命。”
“听说好几位峰主都出事了……”
君衍之迅速穿好衣服,又望了文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我这几日忙一点,你打算做什么?”
“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去陪着你。”文荆顺手捡起长椅上的腰带,从背后圈着他的腰系好,顺手捋了捋他的长发,“头发都乱了,要不要梳一梳?”
发根传来过电般的感觉,君衍之偏头瞄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出了门。
·
君衍之在四阳峰的大殿中住了一个月,治好了八十多人,却有十多人昏迷不醒。文荆终日陪伴在他身边,虽然不能插手,却坐在不远处像只小狗一样默默观望。
终于,最后一个弟子被抬走了,君衍之掀掀衣服站起来。
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崔应恭敬地道:“君修士辛苦了。掌门吩咐,修士先休息一日,后日再来四阳峰,众位掌门想对君修士当面道谢。”
君衍之的神色淡如清水:“多谢。”
文荆悄悄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师兄,我们走吧。”
“走吧。”君衍之轻轻一笑,轻拍他的肩膀,“这几日把你也累坏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他的身上。
文荆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些目光中多是羡慕、嫉妒,让人有些飘飘然。他连忙收敛了心神,正色望着君衍之。
两人不紧不慢地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君衍之将外衫脱下来挂在一边,坐在床沿轻轻垂着头。
“师兄怎么了?”文荆丝毫不以为意,也坐在他身边,“师兄成了五大派的救命恩人,应该高兴才对。”
君衍之没有说话,却默默靠在他的肩头。
“师兄……你有心事?”文荆迟疑了一下,终于将冒汗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温声细气。
“师弟……你想不想这样和我度过一生?”君衍之在文荆的颈项间低语,气息沿着颈项汹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