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夏枫,小塞吉还嘻嘻笑,两只小短腿一蹦一跳:好好玩啊。
瓦古丽很怕夏枫,不知道什克给她讲过什么,她都未曾敢把夏枫的样貌看清楚。余光瞟见来了一个小影子,战战兢兢中把牛奶给打泼了,吓得跟什么似的。娜玛连忙跑过去收拾,安慰道:“别怕,慢慢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粗脚笨手,你找别的活儿让我干吧。”
夏枫朝前迈步,吓得瓦古丽连连后腿:
“瓦古丽,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事,手笨不是理由,你得学会细心,到了坎普尔你们的责任很重,可不能随便浪费,明白吗?”
“谢大管事不罚,我再不会了。”瓦古丽说完趴在木板上舔牛奶,她听到浪费两个字,心想自己舔干净就好了。舔完,壮着胆子对夏枫挤出讨好的笑脸:“没浪费。”心还在怦怦直跳。
夏枫真不知道说什么,嫌她白长一副壮身板,胆子还不如老鼠。
突然又想起左手的事情,交待娜玛把方法告诉瓦古丽,只要进厨房的人,都不允许用手擦屁股。印度又不缺木头,多削几块薄木片,刮完再洗洗不就好了吗!
吃早饭时,卡布尔太太专程要求夏枫跟他们一起用。跟“贵族”同餐啊,夏枫还从未有得到过这种礼遇,欣然前往。
不需仆人,其实也没有仆人伺候,卡布尔府邸的女仆她们一个也没带来,或许是没有信任的人吧。所以,就是拉贾尼先给母亲摆食,然后艾尼又给他摆,轮到艾尼自己时,她看着夏枫笑。
夏枫也微笑看她,艾尼姑娘不得已,用很明显的眼神示意夏枫看案上的食盘。
夏枫无奈,真实年龄我比她至少大十岁......但是艾尼.卡布尔一翻好心,她不好拂了意。便低下头认真地分拣好食物,一样一样摆上去。
卡布尔太太笑道:“这才像一家人嘛,艾尼,你现在多了个妹妹。”
艾尼放下手中的食物,“妈吉达,您说为什么妹妹的皮肤比我还白,是因为聪明的缘故吗?”
真就叫上妹妹了?夏枫这顿饭吃得很不自在,她更习惯古普德老太太那样的相处方式。这母女俩的嘴太甜,她有些招架不住。刚刚一见面就交心掏肺,总觉得很怪异。镇长家的太太小姐们,是从那么复杂的家族中熏陶出来的,真有如此单纯未免也太想当然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拉贾尼,船离哈兹尔越远,他就越兴奋。妹妹不用嫁给那个盐场主的少爷受欺侮,他也有了更好的未来。母亲和妹妹还跟他敬重的夏枫相处愉快,他的锦绣前程指日可待啊。
...
次日下午,船队即将到达赫塔布,这里是一个重要的关口,水流湍急不说更怕遇到堵截。只要过了这里,才算真正脱离亚格拉斯的地盘。
船工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夏枫这条船就把头船的位置让给了后面的船只。她认为唐轩之所在的大船上肯定早已是严阵以待摆好了阵势,因为精壮汉子大半都在他的船上,按他的性格,一定会直接抢渡。
没料,快到的时候,双方打起了旗语。远远看见,唐轩之好像又换上了印度传统服饰,正站在船头上有模有样的指挥。
拉贾尼说道:“那个大明人好聪明,他抓了几个我们本地的船工上船。”
原来如此,看样子夏枫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卡布尔要报信通知也只能走陆路,肯定没有水路快。
可是真的会放行吗?
夏枫正要问,拉贾尼又道:“他怎么知道那条船是官船?”
“少爷,你是说那姓唐的船就是哈兹尔的官船?”
“是啊,难道你没发现造型不一样?”
夏枫有些郁闷,突然脸上一凉,“少爷,下雨了。”
这雨真不讲道理,根本不给人感叹的时间,瞬间便刮风大作,吹得桅杆倾斜,帆布忽忽作响。
“夏枫,快进去。”拉贾尼拉着她就往舱里拖。
“不行,我要去帮忙。”夏枫挣脱他的手,向船头冲去,雨滴打得脸颊生疼。拉贾尼无法,也跟着跑过来,喊道:“你能帮什么忙?”
“我有力气。”
拉贾尼懊脑地一拍大腿,撸起袖子帮船工撑帆,吼夏枫:“你有多少力气,快进去,我来!”
“我比你力气还大,少爷你快回去吧。”
“不,你先进去。”
只看见卡布尔太太跟女儿在舱前大声说着什么,一个字也没透过雨帘子穿过来。雨水跟盘浇似的,淋得人睁不开眼睛。
也幸好这场突然而止的暴雨,那边终于挥出了放行旗号。众船工们咬着一股劲儿,冒雨往前冲。只听临时船老大吼道:“跟紧前面的船,马上过礁了。咱们的船小,离得远会被卷下去,只能在浪缝夹中行驶。”
“什么?”两侧的船工听不清,支着耳朵想让船老大再重复一遍。这些汉子都没有经验,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就只有船老大是江南人,懂得些许驶船技巧。
夏枫提起一口气,大声把话重复了一遍。众人懂了,连说:“加把子力气,要过礁了!”没开过船却坐过,风浪中过礁有多危险,大家心里都有数。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是冲不上去的。
拉贾尼也试着吼,却无法达到夏枫的声度,万分奇怪。
“夏枫,你怎么能吼出那么大声?”
夏枫咬着牙齿:“少爷,你省点力气吧。”
屋漏偏遇连夜雨,突然一个大浪猛地袭过来,好死不死的把桅杆折断了一根。夏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