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公公先是去了太医局,探访了守卫的伤势近况。入内一视,才知道了事态的严峻险危。
原来即使皇宫内院的神医药手,也是胜算浅薄的棘手之事。小侍侯在一旁,随时提供着帮衬之用。
那人的腰腹处,虽裹上了多层的薄布,可仍是有鲜活的血液涌出。
“治愈可否?”甄公公凑在了一位看似闲适的御医身侧问了一句。
“原是甄公公,失敬,失敬~”那名御医显然是看的失神了,过了半晌,他才觉察到甄公公的所在。
“御医多礼了。”甄公公同御医双双客气了一番,这才继续了方才的话语。“烦请御医告知,那名守卫状况如何?”甄公公再次探问,得到的回答确是隐约模糊的。
甄公公见着一时半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先行辞离了。“那好,杂家就不旧呆于此了。”甄公公行了礼,转身欲离于此。
“险况止住了,真是极好!”一声高呼绵延而来,甄公公又止了步伐,他重回故地,探首凝了凝。
塌上的那人,眼眸渐启,神色也恢复了许多。甄公公凑上去,连连问了几句。
“你……你是同二皇子起了何等争执?中伤至此的缘由为何?”那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不受控吐出了一口鲜血。
“甄公公,不若改日在议,他如今之态实在不宜……”甄公公思虑片刻,还是离开了太医局。
御医将守卫口上的鲜血抹去,便随意的将他置放于此。众医依次散去,并未留有一人关怀于他。他倒是没有失落之意,耳根得了个清静,心中则是慰藉了许多。
正阳宫内,甄公公将所见之闻所历之事,一一禀告。
“什么,锐儿还动手伤人了?”萧帝说罢,干咳了几声。他的头越发疼了。这个儿子怎会如此的不省心?“伤者境况如何?可有生命之危?”萧帝颦眉确认道。盼只盼一切仍有挽回的余地。
“回禀陛下,九失明一重伤。”甄公公将萧锐的“丰功伟绩”简略的概括了一番。虽是简洁明了,却让萧帝受到了不轻的心悸。
萧帝向后倾仰,直接倾倒在了龙塌之上。殊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儿子竟变的这般凶残爆烈了?甄公公见状,连连赶了过去关慰道:“陛下,您宽宽心,勿要因这些事儿,扰了心性。”
萧帝摆了摆手。还是抚着心口定然的坐起身来,他以手扶额深思,心中的苦涩之意难以明说。
“陛下,有何打算,可还需老奴?”甄公公见着他的神邸如此忧怀,止不住的想要为之分忧。
“此事,还是朕亲自了结吧,折腾了这般时日,也算是足以了。”萧帝穿好鞋,换上衣衫。全然不顾额上伤痕未愈。
“老奴随着您。”甄公公对于萧帝是打心里的关怀,这无关于权威攀附,无关于升降荣辱,仅仅是因二字,名曰:“忠心”。
萧帝见他坚持,不在多言,随同着他又一次踏上了远程。
甄公公正欲挥手招来龙辇候之,却被萧帝的一个眼神止住了行为。他伴随萧帝已然十余年的光景,只要他一个眼神肯定,一切都只需意会言传。
“陛下若是想着徐行而去。那老奴便不招来龙辇御驾了。”萧帝微微点头,随后走在了前方,甄公公紧随其后,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敞亮。
他的陛下。此去之地,他已然清楚明了。
走到了聖渟司的铁门之前,便觉察已然换了一批“新人”。原先的那一批,已然全军覆没,伤亡惨重。地上的血迹还未被清理完备,萧帝横扫一眼。便瞧见了那刺目的红。
“此处,莫非是锐儿伤人之地?”萧帝狐疑的问了一句,随后凝着前方正气凌然的守卫。新晋的守卫显然不知来者何人,只隐隐觉得此人身穿华服,应是有一定位分的人物。
见他们不答,一旁的甄公公倒是耐不住性子了。他扬起拂尘,直接挥洒在了几名守卫的面颊之上。几名守卫怒极,竟想要施掌于他,甄公公扬起头,丝毫不信他们能有如此狗胆。
“既然他们不答,朕亲自入内问锐儿便可,你也不必和他们废了时间了。”萧帝迈步正欲向内一探,却被守卫拦住了,这般的放肆,即使是寻常之人,怕也难以克制。
可身为君王的他,却只是将他们架在脖子附近的刀盾,推离了些。
“等等,他刚才叫什么锐儿,咱们的牢狱之中,好似未曾关过这样姓氏的罪犯?”其中的一名顶替守卫,疑惑的问了一声。
甄公公看着刀盾横架萧帝脖颈上,差点连呼吸都快断绝,待他反应过来想要怒斥解释一番时,却被萧帝的一个手势阻止了。
君王不宜以权施压,不得妄动杀念,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牢狱中没有姓氏为锐之人乃是正常,可姓氏为萧之人可否于内?”萧帝缓缓的道出此话,却见守卫们的榆木脑袋还未深透明了。
“锐?萧?锐萧,萧锐?”待到他们想透之时,惊呼声便难休难止,不识君王的罪责,他们怕是死上千万次也不够偿还的吧。
几人跪地,以头跄地,声响剧烈,抬首之时也是殷红一片。还未干涩的血迹,又一次闪现着淋漓的光亮。“你们呀,该死,竟然敢冒犯陛下!”甄公公翘起小指,阴阳怪气的问责道。
守卫们闻之,连话语都不敢多说一句,更何况是申辩之词?他们蠢笨,竟未曾猜测预料,那器宇不凡之人的身份。如今以下犯上,以刀刃行了谋逆之举,即使百口申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