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萧帝走了出来,守在龙辇旁待候的侍卫总算定了心神。圣上只身前往太医局,可谓是难料之举。若是遇见了暗杀之人,那担上护驾不周的罪责后,定会小命难保多遭诟病。
“陛下,陛下,你总送出来了。”众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声,话语方出,他们便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言。对于皇上处事的时间,哪里是他们能够评头论足道的?
“嗯,回来了,等下朕仍要麻烦于你们了。”萧帝的这句话,差点惊掉了几人的下巴,他们哪里会想过自己这般的卑微身份,也能得到萧帝的言语慰藉。
“哪里哪里,能为皇上效劳,属下们荣幸之至。”说罢,几人便摆练好阵势,将龙辇微微提起。萧帝提腿,便上了龙辇。
龙辇的旁侧还微曲着一弓背的守卫,以往上轿时,萧帝都是踏着他的脊背而上的。如今萧帝亲自跃上龙辇,这不时让那守卫慌乱了神色。
他在心中遐想着,无非都是那些负面的想法,难道萧帝的意思是要将他视作无用之人了吗?“皇上,千万别让属下回到原先的地方啊,您……你还是踩踏着我的脊背,让他发挥其贱能吧。”守卫骤然下跪,着实让萧帝难以预料。
每每踩着他人的脊背上龙辇,萧帝心中都是不快的。如今难得抛开规则一跃而上,却让他人钻入了牛角之间。“这都是在做什么,起来,朕不会让你回到原先的地方!”萧帝口气中有些不快。
身为帝王,他要承受的实在太多了。他的言一行,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窥探着。难得想要做个洒脱的举动,却又让他人心中惶恐难安。
“真的?属下多谢皇上的施恩。”守卫连连跪地磕了几个头,他难掩兴奋,小声的对着身旁之人说着话。“太好了,皇上没有舍弃我,我的脊背还有些作用。”众人为他庆幸。却只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好了,起辇吧,带朕去张御医的府邸。”萧帝看着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喜乐,眼神不禁有些无奈。他下了指令。众人便将龙辇抬了起来,龙辇以人力支撑着,向着张易听的府邸缓缓徐行着。
张易听坐在府中,品着上好的玉山清泉。那水是难得的珍品,并不是倚仗着他人奉承得来的。而是七殿下赐给的。说来也是有趣,那时随口的一提,那人便上了心。
自那日谴责他行为冲动,有失稳当后,那玉山清泉便送入了他的府上。送来的方式也是别出心裁,竟是放在运来的蔬果内部送来的。精致的玉瓶,每每都封存完备,分为十七瓶,皆藏于各式的果蔬内层。
这个七殿下,看来还是有些捂性的。能够及时知晓********,便还不晚。品着玉泉,张易听的心情平畅了许多,他命着身边的婢女取来的古琴,性质来时,任由琴瑟悠扬。
“不不不……不好了。”忽然长廊上闯来一名家丁,歇斯底里的道了一句。这样的异怪,扫了张易听的兴致,同时也让他的琴声戛然而止,断弦的余音绵延。很是扰人耳膜。
“什么事,怎么就不好了。”张易听将那人扶起低声问道。“陛下……陛下来访!”那人支支吾吾的总算将话语说明白了。张易听并未慌乱,他将玉泉一杯饮尽,随后步伐轩昂的向着门前走去。
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来者是圣上,慌乱无措也是不可取得。皇上来访的目的,张易听大致也猜测的差不多了,如果尽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么此次面圣,并没有什么可怖的。
通报的那名家丁惊魂未缓。看着眼前那人潇洒的背影,不禁心定了许多。那个人,处事之时总能那般凌然镇定,这到底是天生的秉性,还是经过太多故事磨砺而来的?
张府门外,停放着萧帝的龙辇。而龙辇之上的那人,已然独身入了张府。“张易听现在何处,你们可有知晓的?”萧帝向着跪地行礼的众人问道。
“回禀陛下,我们当中已经有人去告知大人了,想必不到片刻大人便会来了。”家丁中的一人忐忑的答道。萧帝立在原地,静静的等着,众人提议他先去屋中稍作休息,却不想萧帝拒绝的坚定。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来访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张易听距离萧帝还有段距离的时刻,便做好了拱手惨败的手势,离得近些时,更是顺手拈来。
“朕恕了你的罪,张爱卿既然来了,就不必和朕在行这些所谓的虚礼了。”萧帝目光和善,竟像一位智者一般睿哲。“那,陛下,可否同微臣换的地方,谈论事情?”张易听请示道。
萧帝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暖的温煦。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来到了长廊上,张易听止住了脚步,便邀着萧帝落了坐。萧帝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喜,他本以为谈论正事定要寻个密不透风的屋室,却没想过也能这般无所拘束。
“朕未曾想过,张爱卿会寻到此地与朕商谈。”萧帝远离石座站起身来,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几步之后他择选了停步之地,那是一棵翠竹,周围满布着自然的芬芳。
换做别人,此时乃是难得的机会,趁着萧帝游走的空隙,大臣做的难道不应该是快步跟随,然后阿谀奉承一番吗?张易听不是别人,他的想法自然不会同流合污。朝廷中满布的奸臣妄啮间,他则是一株青莲,可远观不可亵渎。
“竹青琴音意缠绕,张爱卿不妨为朕想想下句该书写为何?”萧帝由于林间,竟诗情大发,作起了诗句。鼻间的自然香味,显然让他忘却了来时的问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