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猛地睁开了眼,赵毅也突然松开卡主她喉咙的手,腾地向后退开一米。苏陌满眼不明所以的惶恐,而赵毅却越发狠戾,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别让朕再看到你!”赵毅煞气凛冽地打开门,将苏陌丢了出去,又道了一句,“若有人知道是你假扮舞月上台,朕要你小命!”
舞月吓得软在地上,苏陌却站得笔挺。并不是她多有气节,而是她一时没回过神来,景帝似乎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方才的怒火似乎是因为她“男扮女装”?还有景帝不想再看见她,是不是要驱逐她出京的意思?
既然驱逐,是等人来赶她走好呢,还是自己乖乖走好呢?
为免夜长梦多,最后苏陌明智地选择了后者。
苏陌换好衣服离开时,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有很奇怪的气息传来,血液莫名地躁动起来,惹得她手脚突然一阵酥软,呼吸急促,劫后余生的她哪里有闲暇去细想这是什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景帝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气息不复刚才的爆戾,他抬头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刚才在最后爆发的时刻他嗅到了宓香,可此刻却一点也闻不到,难道是错觉?
那厢宴会还在继续,差点兽化的景帝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衣冠qín_shòu模样,一点没料到自己几句话会在苏陌那个小脑袋瓜里刮起龙卷风。
齐沃格三战三败,场面上撑得相当勉强。但英明神武的大正皇帝自然不会让友邦如此难堪,他将阿若叫到御前问道:“这一局,朕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安王捏着酒杯,看着好戏一幕一幕上演,这个皇兄若真能娶妻,又怎会拖到现在,不用看他也知道下面的戏码是什么。
果然,阿若上前道:“皇上,阿若不想进宫。”
此话一出,不止大正百官惊了,齐沃格的使团更惊。
“阿若你在说什么?”漠措从自己的座位跳起来,一把拉住阿若。
景帝反而笑笑,“阿若公主想必是心有所属了。”龙眼扫过下首的罗钊,罗钊似乎根本没听到阿若的话,他定定地盯着面前不时被风扬起的白绫碎布,几块小碎片碰到他的靴子,让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下,掌心那一小块更是热得发烫。
“阿若公主若是看上谁,不妨告诉朕,也好让朕看看是不是应该封他一个王侯的爵位,这才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景帝的诚意表达得很足,齐沃格使团心下稍霁。
阿若抿了抿嘴,一想到那个三天不出现的苏陌,或许,他只是自卑,自知自己没能力打过汗赞,也知道自己没能力跟景帝抗衡,才选择了这样的逃避方式。
阿若只要一想到那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情伤,而情伤的缘由还是自己,心肝儿就止不住地颤栗。
阿若抬起眼眸,目光变得坚定,“皇上,阿若喜欢的是……”
景帝好整以暇地做出洗耳恭听状,可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手里的酒杯喀嚓一声应声而裂。
“阿若喜欢的是苏陌!”
罗钊抬起头,并不觉得惊讶,反而有些同病相怜地看着阿若。这眼神在景帝高瞻远瞩的目光中就变成了原来郎有情而妾无意。
旁边伺候的刘德元一双眼睛就盯着景帝捏碎了却还握在手里的酒杯,很想提醒他小心割到手。景帝却佯装淡定地将那碎渣子随手一丢,刘德元十分知趣地借着斟酒的名义给他重新添了一只杯子。
“朕可以向你保证不逼你入宫。”
漠措使劲想了想,苏陌这个名字他似乎听过,可完全没印象,若是苏誉,他倒是毫无意见的。
阿若却听得一喜,“皇上当真不逼我入宫?那就请皇上替我们赐婚吧!”
景帝眉梢一跳,“你跟苏陌的事情,朕却不能做主。”
阿若一呆,方才是谁说要满足她愿望的?
景帝觉得,不逼她入宫已经算是一个愿望了,至于她的婚事,那是第二个愿望,自然他可以不满足。人类与生俱来就是无耻的,趋利避害难道不是本能吗?
鉴于阿若公主和齐沃格人都少根筋,于是他又耐着性子道:“朕不是昏君,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情,朕如何能做。”
阿若皱起眉头,不解道:“阿若跟他是两情相悦,阿若不嫌弃他身子羸弱,也不嫌弃他武功低微……”
旁听的苏誉内心有点小复杂。
他一直想给苏陌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可显然那样的女子是挡不住虎狼之躯的景帝以及一干烂桃花的,若是阿若这样彪悍的女子,说不定能行得通。
听着阿若情深似海的倾诉,景帝越发不爽,竟然真有人敢打那个小东西的主意,这未免太不把他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但面上,景帝还是很和煦的。
“阿若公主的心思朕明白,可今日苏爱卿并不在场,朕是个仁慈的君主,自然无法决定他的终身大事……”
“仁慈的君主”?在所有人听见这个不知廉耻的自称时,都抖了一抖,尤其是被暴君威名蹂.躏过身心跟灵魂的齐沃格人。
漠措为首的齐沃格使团恼了,“皇帝陛下的意思竟是不能以赫赫君威让一介臣子和亲吗?”
这样的激将法对景帝从来不具备任何作用,景帝叹了口气,“苏陌曾跟朕说过,跟阿若公主只是单纯的朋友,并没有非分之想,且他有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