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丁郎中听了,有些奇怪,他之前给三妹和郑钱都诊过脉,俩人都没啥毛病啊!
“咳咳!”司夕田担心自己出的馊主意会败露,赶忙咳了两声
郑钱会意,赶忙转移话题:“没啥,丁大夫,这孩子几个月了?”
“俺摸着脉象,应该是一个半月了。”
“好啊,好啊!谢天谢地,俺终于要抱孙子了。”郑大娘以为郑钱是不想说难言之隐,便也没再纠结那个,而是继续问道:“于大夫,这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郑钱见自己的娘这么问,怕司三妹不高兴,赶忙插言:“娘,这才一个半月,哪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啊,只要是俺和三妹的孩子,是男孩儿,是女孩俺都喜欢!俺还想要个姑娘,要是跟田田那么有本事还贴心,多好!”
郑大娘见儿子这么说,也怕司三妹多想:“三妹,你可别有压力,能有个孩子,俺就很高兴了。是男孩儿是俺孙子,是女孩是俺孙女,俺都疼!”
司三妹对当时骗郑大娘的事儿一直很愧疚,听她这么说,赶忙答应着:“娘,你不用解释,俺明白的。是男孩当然是最好,不过,是女儿也是郑钱的骨血,也是你的孙女,你自然也跟俺一样都疼爱的。”
“还别说,俺还真没这个本事,没办法提前看是男是女。不过,俺瞅着,三妹真是个有福气的,婆婆也这么通情达理,老天定然能如你们的心意的!”丁郎中见郑家这一团和气,也忍不住赞道。
他之前也给村里不少人家诊出过媳妇怀孕,多半婆婆都会问是男孩儿是女孩儿,甚至还有的当场就说,如果是男孩儿,她们就帮忙带,就给媳妇做个好月子;如果是女孩,那媳妇就自己管。那些丈夫也都是一心盼着要个儿子,都给媳妇好大压力。像郑家这样的婆婆和丈夫,全村也都少见。
听郑大娘和郑钱这么说,冯氏也很是高兴:“可不,俺们亲家啊可真是通情达理。俺姑娘嫁过来可是相当于多了个亲娘!”
郑大娘听了,怪不好意思的:“亲家,你这么说俺可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你放心,俺肯定不会让三妹在俺们家受委屈!”
看着这一幕,司夕田却觉得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这郑大娘在成亲之前,一直对姑姑挑三拣四;在以为自己儿子不能生,同意他们成亲之后,把家里所有的活儿都交给她干,被她伺候着不说,还成天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惯的,各种嫌弃姑姑;现在姑姑怀了孕,她先问的不是姑姑和孩子是否健康平安,却是男孩儿女孩儿……
在这郑大娘眼里,姑姑唯一的价值,就是给他们家生孩子。而且,看这个架势,如果姑姑生了儿子,郑大娘才能称心如意;如果姑姑生个女儿,这郑大娘肯定不会罢休,还会逼着姑姑生男的。
可即使这样,郑大娘在郑钱的提醒下说出的一句是男孩是女孩都可以,便让屋子里除了只之外的所有人觉得这是个十分疼爱媳妇的好婆婆,包括司三妹的亲娘?
从这里,想到当初林氏生孩子的时候,一直算是心地善良并且通情达理的奶奶都打算只要重孙子不要林氏;再想到那何家媳妇身不由己,连嫁妆都丢了的情况;最后想到司大壮他们家的那个儿媳妇的遭遇,司夕田心中忽然有些悲凉,甚至愤怒。
女人难道就不是人么,就比男人低一等么,当了媳妇难道就只能算是别人家的人,命运要被别人掌握在手里,要为别人或一辈子么?
凭什么!
别人怎么样他不管,反正她肯定是不会过这样的日子。恩,看到这样的情况,她更要发展自己的事业,以后在家也不能依靠娘家,出嫁也不能靠婆家!要是这样的嫁人,不嫁也罢!
司夕田并没有跟冯氏,甚至是林氏说她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以冯氏和林氏从小受到的灌输,知道她的想法,怕是不但不会支持她,还会觉得是她想多了。
司三妹的肚子一点点大了,而临湖村也一点点热了起来,干了起来。
开始村民们还觉得没有什么,这五六月十天半个月不下雨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后来,他们却慌了,因为连着一个半月,上都没下一滴雨!
要知道,临湖村地处北方,冬天下雪,温度很低,所以庄稼都是一年生的,而这个时候,可真是庄稼需要水的时候啊!
不下雨也就罢了,偏偏天天还都骄阳似火的,把地都烤的裂了缝,把树叶烤的都一直蔫儿着,把村里那条本来水很大的河水位给烤下去了一半,更是把不少的旱地里的庄稼都给烤死了!
至于水田,地势比较高的地多半都变成了旱田,里边的小苗是死伤过半,那些没枯死的,奄奄一息的也占了大部分;地势稍微低点的还能好一点,但因为缺水,不能及时得到灌溉,小苗也是只活着,不怎么长。
虽然这是个小渔村,村里人多半以打鱼为生,可多半还都会种上几亩地,作为家里的口粮。更何况,还有些岁数大的,下不了湖的,都指望这田讨生活。
这一闹旱灾,原本很欢乐和谐的小村子,一下就变了样!
原来,早上农民们都是乐呵呵地去地里,见面热情地问候几句“吃了么?”“吃了!”,“干活去啊?”“是啊!您也是去干活?”;可现在,早上大家都是垂头丧气,见面问的都是“你家田咋样?”“哎,不咋地,苗儿都死了一半?你家呢?”“也要死了,这不,俺带着扁担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