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到扬羽他们所在之处的距离不出十步,璟色暮夕扫过眼前一片凹凸。
系统设置受到破坏的地方在十五分钟後自动复原。扬羽的攻击,亦不过是一分钟前的事。此时,理应平坦的地上数十个小坑,地上的划痕从远方一路拖来,在安全区的范围前止步,不论痕迹深浅都倏然消失。
木系的攻击痕迹很明显,更明显的,是在场仅有木系的法术攻击痕迹,并无半点以物理攻击划斩的痕迹。在场的四人,只有冬雨和扬羽是法系玩家,亦仅有扬羽一人,是主修木系。
场上攻击的痕迹出自谁人之手,一目了然。
璟色暮夕的脚步顿了顿,眉间皱起不足一秒又松弛下来。
璟!似乎是见到破冰的曙光,冬雨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因璟色暮夕的突然出现而愣住的扬羽亦从冬雨那欣喜的叫声中回过神来。
扬羽曾经看过一份关於争执的论文。文中举了一个例子,两个女性吵架,一个男性当和事老,结果,男性的出现非但没有为这场争执画上句点,反被两个女性嫌弃,甚至发怒於他。
据说,男性大部份都是理性的,在处理两个女性之间的争吵时,会着重於事件孰是孰非,以事实判断;女性则是相反,大多都是感性的,在争吵时,比起对错,她们更执着插足这场争执中的人,是敌,还是友。面对插足於争执的人,女性都希望对方是理解自己并站於自己这方的,但男性这种执着於事实的态度,则会让女性感到对方不是站於友方,从而变相同把怒火发泄於男性身上。因为,站在女性的角度来看,插足於二人的男性,是多馀的障碍物。
例子跟现在的情况有不少差异,但是大范围上却是类同。
那麽,璟色暮夕,是敌呢?还是……友呢?
听到冬雨的叫唤声,璟色暮夕的目光从泥泞地上转往冬雨,轻轻地点头。焦点并没放在扬羽身上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扬羽的眼眸在他的目光转移之时的变化。先是初初见到时意外的惊讶,接着在他走来时所浮起的一瞬间的祈盼。再然後在他的目光转向冬雨时……
扬羽脑袋中此时出现了斗大的四个字。
果然如此。
璟色暮夕,不,萧璟祈,作为a大的前前学生会长,能把各项大大小小的学生活动整理得井井有条之人,怎看也并不是会被感情牵住走的人。更何况,哪怕要说感性,冬雨她如红炎和苍蓝般,把他喊得这般亲密,想必现实中的关系亦不差。
果然,非友便是敌……吗?
扬羽嘴角勾了勾,一贯的假笑转瞬即逝。
璟色暮夕把目光转向扬羽。扬羽蓝眸中的祈盼早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中隐隐透出一抹了然的蔑视。哪怕刚刚的目光并不落在扬羽身上,他却察觉到这三两秒之间,扬羽身上的气息变化。幸亏他智商不低,把这数秒间发生的事细想一遍便猜出扬羽情绪变化的原因。
璟色暮夕无声无息地浅叹。在情,他跟冬雨又没多大关系,怎看也不至於会帮她而不帮自己感兴趣的追求对象;在理,扬羽偶尔会看似无理地发飙,但分析下去其实每次皆是事出必有因,不难猜出这次亦是如是。他,有这麽像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不过忆起每次扬羽外表威风凛凛地冷静反驳,实际上却是在炸毛的样子,璟色暮夕的双唇不禁弯出一个美丽弧度,伸出手,想要替炸毛的小猫顺毛般抚摸她的头:小扬羽?
扬羽在璟色暮夕的手即将要碰到自己头顶时下意识就往後退了一步,投向璟色暮夕的目光中夹杂着复杂的神色。
璟色暮夕伸出待在半空的手一僵,然後没有理会带着些许反抗的扬羽,大掌继续伸前,更抚上扬羽的秀发。在扬羽小小地吸了吸鼻子要说出抗议的说话前,骨骼分明的大手温柔地揉了一把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顶,在扬羽怔住的时间里,他腿一跨,移到扬羽的身旁。
啊……扬羽张开口,呆呆地看着眼前占据了她线视一半以上的人。
璟色暮夕浅浅一笑:乖,别气了,嗯?
站得跟璟色暮夕极近的扬羽把对方说话间所喷出的气息用耳朵全数接收,她像只受惊了的兔子般连忙跳开,匆促间更是差点一脚踩在小黑的脚上。
就是啊,扬羽妹妹别气,别气。我们是真的没恶意的,只是想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想跟你们公会打架。冬雨打蛇随棍上,连忙附和。
旁边的听风亦点点头,堆出温和的笑: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也知道面对一众成员很难交待,就这样一人退一步,我在这里代表遨游天下跟你赔个歉,也会让死神私下跟夏雪道歉的,就这样了结事情可以吗?
扬羽刚才一个闷头地攻击,虽然不能说是气全消了,但火气也下去不少。分别打量了璟色暮夕和听风一眼,心中生出要密月下遗爱商量的打算。
还没等扬羽密月下遗爱,却听到两把男声不约而同地低语:不行。
扬羽正要点开系统版面要键入密语对象的手指一僵,猛地把视线从听风身上移开。
既然问题出於夏雪学姐的身上,比起让小扬羽去说服成员,由冬雨学姐你出面调解不就好了?让听风前辈诚恳地道歉,尽可能地表达出可怜的姿态,想必夏雪学姐也会接受的。反正只要夏雪学姐接受了,剩下的人不满与否也不太重要,哪个公会的成员不满了最多就大打一场?你们本意也就只想要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