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这块区域的,自从他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脑袋就是蒙的——
余琏他认了。
谢庐溪他……不怎么情愿,但还是认了。
尚非雀这个,更加不明不白,不过“作者”都已经钦点了,他不认也不行。
但是苏婉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有变态到要向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的程度好吗?就这么把一头脏水倒在他头上,这算什么?虽然陆尘潇这辈子也不是没有背过黑锅,但是这么感人的黑锅他真的是第一次背——人家的养父比这位亲爹更有自觉的,直接拉了一批打手过来,明显摆明着“敢窥视我女儿揍你揍到轮回不能”了。
好吧,陆尘潇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呵呵,还真躲不起。
太衡剑派内部里有谢庐溪,外部有余琏,陆尘潇一点也不想和这两位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重要的是,如果现在他说是误会,看着这要灭人满门的架势,像么?像么?像么?如果陆尘潇不是当事人的话,他自己肯定也是打死不信的。
反正,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陆尘潇定了定神,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淡定地去审视这件事情了——
反正他本来就很无辜嘛,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位陆尘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让蝎主一见钟情?”这口气里满满的怨毒,但怨毒的背后,却是对对方入骨的羡慕嫉妒恨。虽然苏婴本人表现的很护短,讨厌任何觊觎苏婉婉的咸猪手,可成为他的乘龙快婿,一直是被视作鲤鱼跃龙门一样的机会。
“嘿嘿,这是你孤陋寡闻了,虽然很多人都说陆尘潇其貌不扬,顶多中人之姿色。不过……”爆料者卖弄地拖长了尾音,“你听说过谢庐溪么?”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四周的气息就是一凛。
虽然打进了天阴派的主力并不是谢庐溪,但杀掉了他们上一任的尊主,也和一巴掌打在脸上没什么差别。更何况,虽然太衡剑派自身从来不宣传,可是天阴派自己可都默认谢庐溪是素素的小儿子——毕竟两人长得很像,天下那么多人,又不是瞎子——而素素和天阴的因缘,也是广为人知的。
总之,虽然和诸恶老祖成为禁词的理由并不一样,但谢庐溪这个名字,同样也是一个说出来会让很多人感到微妙的名字。
最终,有个人语气古怪地接了一句:“他怎么了?”
“有好事者评选容貌优异者,谢庐溪可是榜上有名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还不一样和那个小子牵扯不清,太衡剑派原本可是预定好了两人的双修大典,如果不是谢庐溪喜欢他,哪能这样呢?”
当下就有人笑了起来:“这人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恐怕只是喜欢看别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罢了。”又有一位在发表高见,这是一位经历过素素时代的老人,自觉地自己很有发言权,“不是说灵霄派的余琏也搅合进来了么?”
“余琏是谁?”
几个年龄比较小的修士纷纷发问,很快又有人和他们来科普起余琏的事迹起来。听完之后,他们倒是并没有对陆尘潇“脚踏三条船”的行为有所谴责,相反,羡慕的反而居多。当下就有一个娃娃脸的少年一脸感叹:“也不知道那位是何等的风华,才能这般倾倒这么多风云人物……”
陆尘潇:“……”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心好累,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再爱。
这种话题也只是持续了片刻,随即也挪到了魔道最近又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门徒上了。这会儿就相对随意了,有几个穿着红色或者黑色长袍的修士走动的。陆尘潇挑选了一个非常巧妙的位置,刚好处于两个比较接近的团队中间,双方都以为陆尘潇是对面的人,因而也没有人过来盘问他。
对于他们交谈的话题,陆尘潇随口插了几句话,刚刚巧解答了几个人在修行上的疑问,但同时也没有超过他目前修为的见地。很快,陆尘潇就和其中的几个称兄道弟起来,彼此之间哥哥弟弟说的很是亲昵。
——如果有必要,在没有利益相争的情况下,魔道修士彼此之间的关系非常可靠,有时候甚至让正道修士都免不了有些目瞪口呆。当然,目前陆尘潇还只是和这群人表面上有几分融洽罢了。
但这些对于陆尘潇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群人聊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想起来还没有问起陆尘潇的名字:“这位兄台是……?”
陆尘潇微微一笑:“在下戚凛。”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很惊讶的“咦”了一声。陆尘潇随着众人一起回过头看去。一见来人,四周立刻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很是恭敬。
而拥有如此超然而崇高地位的人,却是一位娇媚如花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漆黑无光的纱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被盘成两根细长的麻花辫,中间装饰着鲜红的花朵和绸缎,艳丽无比。而她的容妆也继承了这种风格,明明是眉眼间尚且有几分稚嫩,偏偏要学着艳俗的大人做浓妆艳抹,朱红色的胭脂越发衬托肤色雪白,人比花娇。
陆尘潇淡然地站在人群中,对这位少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那位红妆少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如同含羞一样微微地低下头。然而,在场的两人,可没有谁会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