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的天气烁玉流金,赤日炎炎的炽烤着和合宫的绿瓦红墙,
和合宫偏殿内幽香浮动,惠妃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杜鹃跪在地上,轻轻的为她捶着腿,她身后另有两名宫女一下一下的为她扇着凉风,殿内摆着冰盏,盛满了冰块,另有一个名年轻的宫女跪在一旁对着冰盏扇风,使室内更加凉爽。
惠妃虽被成英宗囚禁,但是一应吃穿用度却未短着她的。
惠妃用帕子掩嘴打了个哈欠,如此惬意的环境使她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杜鹃小声的轻唤,“娘子,娘子?”
惠妃不耐烦的挥了挥帕子,懒懒不想睁开眼睛,皱眉道,“何事?”
“国舅爷求见。”
惠妃纤长的睫毛轻轻一抖,缓缓睁开眼睛,“快传吧。”
江士郎脚步匆忙踏进殿内,瞧见卧在榻上安歇的惠妃忙道,“长姐好惬意,如今还有心思睡得着。”
惠妃眉心一蹙,听着江士郎的口气似乎不太对劲,又睁开眼,道,“怎么了?”
江士郎瞧了杜鹃一眼,惠妃会意挥挥手让杜鹃带一众伺候的宫女太监出去。
江士郎一脸惶急,“大事不好了!长姐。”
惠妃瞧着他神色惊慌,忙坐直了身子,“你先别慌,出何事了?”
江士郎道,“今日早朝,有人奉上大皇子的谋逆的罪状,皇上动怒,下令要捉拿大皇子回京审理。”
惠妃心中一震,水中的茶盏顿时落了地,摔成一个个七零八落的碎片。
“你说什么?!明成谋逆?!”
江士郎道,“可不是,明成糊涂,竟然与紫金教教主达成协议要合谋杀了皇上和太子篡位。”
惠妃惊的身子一个不稳,好在江士郎反应迅速将她扶住,惠妃道,“明成和紫金教?这怎么可能?他并不认得什么紫金教的人啊。”
江士郎叹气道,“怕是他到了漳州受了谁的唆使,居然还留个证据被人抓到递到了皇上跟前,这紫金教势力也是颇为厉害,就连尚书令也牵扯其中,皇上已经将裴重晋收押了,就等大皇子回都一道审理。”
惠妃惊慌失措的跌坐回榻上,“这可是死罪啊,明成回来定是死路一条了。”
她越想越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江士郎急道,“长姐,你如今只哭亦无济于事,得想个办法救救大皇子才可,如今此事一出,我们江家再无翻身指望,等贺景逸坐了皇帝,家族的后果可想而知。”
惠妃一听连忙止住了眼泪,“你说的是,一定要救明成才行。”
江士郎道,“听说皇上已经派了太子去漳州捉拿明成,皇上如此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太子行踪神秘,如今已到了哪里尚不可知,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才是。”
惠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你说皇上手中的证据可是真的?会不会是有人伪造诬陷的明成?”
江士郎摇摇头,“当时朝堂上也有我们的人提出伪造的说法,皇上将信展开给众位大臣检查,那字迹确实是明成的。”
惠妃听罢冷冷一笑,“皇上对我与明成如此,也不怪他动了那心思。”
江士郎忙转头看了看四周,“长姐现在切莫说这话,小心给人留了把柄。大皇子一但被杀,长姐你可就全无指望了。”
惠妃眼底一红,“我何尝不知道,若明成真被杀了,我也断然是活不下去的了。”
江士郎拍了拍她的背,“长姐先别伤心,眼下还是要想好如何救大皇子才好。”
惠妃点点头,拍了拍江士郎的手,凝神细细的斟酌对策,沉吟道,“如今瞧着,明成恐是再难与贺景逸一争高下了,就像你说的,等贺景逸登基当了皇帝,我们江家定然会被他除掉。既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索性…..”
江士郎瞧着她面色骤然狠厉,也领会了意思,“长姐是说…..”
惠妃点点头,“趁着我们江家还有些兵马,不如索性豁出去,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成了,明成就是皇帝,若败了不过是一死,我们落在贺景逸手里是死,功败垂成也是死,不如拼他一拼,总比等死强!”
江士郎敛眸细细一想,片刻,方微微点头,“长姐此话有理,左右是一死,不若轰轰烈烈,父亲手里兵强马壮,我们并非毫无胜算。”
惠妃幽幽道,“正是这个理。”
江士郎道,“长姐打算怎么做?”
惠妃道,“我先写封信,你让人悄悄带给父亲,让他在明成回都之前救下他,然后带他一举进攻长平都,你我先将宫中控制起来,与他来个里应外合…….”
江士郎细细听罢惠妃的话,“好!如今形势紧急,长姐现在就写信,我自去办理,等一切准备妥当就行动。”
惠妃点点头,招来杜绝拿来文房四宝,又让人退下,与江士郎两人暗中写信给骠骑大将军。
且说贺景逸那边,当夜在四维门的里应外合之下,火速攻进了城,直接杀入叛军府中,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闵和德带人将叛军悉数捉拿,在府中搜了一番,没有找到赵如意便回道,“太子,我们搜遍了所有人,没有找到观察史赵如意。”
花南锦待要说,被贺景逸手势止住,贺景逸朝闵和德微微一笑,“闵将军辛苦,这些珠宝黄金怕是叛军四处搜刮而来,你领一箱去犒劳将士,另外两箱散给穷苦百姓,剩下送回都城。”
闵和德心底暗赞太子体恤下属和百姓,忙道,“多谢太子殿下。”
他手下将领听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