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我推进手术室,给我输了些血,打了麻药之后,手术的医生开始给我消毒缝起撕裂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只知道这医生缝了一半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我特么想丢句操你大爷!疼的不是自个儿身上。是不是就能完全不当会事儿?!
没多久。手术的医生又推门走了进来,但明显换了一个,他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那双眼。我总瞧着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庆幸的是这医生的技术似乎很熟练,缝得很快,我也能放心的昏过去了。
对于医院,我似乎不像以往那样陌生而恐惧。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单调苍白的病房,身伴空无一人的寂寥,都可笑的让我觉得习惯而顺从。
我不敢给林婶他们打电话,省得他们担心,也不知道傅擎戈现在怎么样了?想七想八完了之后,我又觉得自己实在可悲。都这时候了,竟还有心思去担心别人。
总听别人说,做事量力而行,然而我做的事早已超出自己的能力之外,这叫自讨苦吃。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两下,没多久一个俊朗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他没戴口罩,我才想起这双眼,原来是他!
“还得住院两天才能出院。”他说。
我怔忡的盯着他不说话,他顿了顿又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像是被人给咬的,可……凶残得又似是野兽。”
我嚅了嚅干涩的唇,依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想和我说话也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见他转身要走,我猛然坐起来叫住了他。
“刑帅,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顿住步子,露出了一抹浅笑,搬了椅子坐到我的病床前,说:“别激动,躺回去慢慢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吸毒好几年了,我想帮他戒掉,可是他脑子出了些问题,不愿意任何人亲近,除了我之外。所以我把他绑在了家里,没有送去戒毒所。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他没办法戒掉,我也可能会情绪崩溃,所以我需要一个医生。”
刑帅眸子深邃沉着,问我:“是什么朋友?你手腕的伤,是他毒瘾发作时咬伤的吧?”
“我想,你应该认识,他是傅擎戈。”
听到这个名字,他身子微怔,果然是认识的!也是,当年我和安子逸的事情他也算是半个推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傅擎戈的存在?
“你还和这个人在一起呐?”他叹了口气。
“我不和他在一起,难道我还应该和安子逸在一起?”这是一年多来,第一次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以前不提,是怕自己伤心难过,怕旧情难忘,突然这样被提起,却发现心静如一滩死水,不知何时起已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子逸他……”刑帅低垂下眸子,沉声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想的,我早该想明白,他一直没能从过去解脱出来。”
我嘲讽笑了:“他解没解脱出来,无所谓了。刑帅,我已经不爱他了。假如有一天,我们在爱的世界里追求一个公平,那么从一开始你就输了,孰不知,爱情根本就没有公平,只在于付出多少。不欠,就不再怀念。”
“或许都是注定了的吧。”
“是啊,都注定了的,要离开的始终会离开,要留下的,终究会留下。”
之后又和刑帅聊了一些有的没有,但没有再提起安子逸。他答应了我帮傅擎戈戒毒。这让我想起一句话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都有一定的意义,多少会对你的人生产生影响,不管能否陪你走到最后,我们都应该珍惜并善待。
本来还要住院输液,但我记挂着傅擎戈的情况,坚持出了院。
回到小面馆二楼房间时,我看到傅擎戈在无助的哽咽着,他醒来看到满室的狼藉与干涸了一地的血,一定害怕极了。
当看到我回来,他不断的叫着我:“媳妇儿,媳妇儿……”
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在床沿坐下,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不准动不动就哭!”
他听我这么说,咬着牙拼命的忍着,视线定格在缠着绷带的左手臂上。
“我以后会对媳妇儿好,对你最好,不让任何人欺负媳妇儿。”
“你只要能好好活着,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小戈儿,你一定要撑下去。”
“媳妇儿疼不疼?小戈儿给你呼呼。”
“傻瓜,呼呼有什么用?已经不疼了。”
……土央乐巴。
刑帅开了一些辅佐性的药物,之后傅擎戈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从一天到两天发作一次,变成一天发作两次。
他发作起来六亲不认,并有严重的自虐倾向。折腾了一个星期下来,整个人瘦得不见几两肉。他吃不下什么东西,有时会伴随着呕吐的副作用,我看着他这模样,心痛如绞。
有好几次,差点没能忍住,让他再吸。但一想到他已经受了好几天的折磨,如果因为我的不坚定而让他前功尽弃,我怕他会有一天恨我,更怕我无法原谅自己。
刑帅会每天下班过来查看傅擎戈的情况,在他昏睡时给他输液,或者开一些辅助性药物。
“他最近能吃得下东西吗?”
我眼巴巴的看着躺在床上眼窝深陷进去的傅擎戈,摇了摇头:“他吃得极少,有时候吃下去又吐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强行也要给他吃点。少吃多餐,我帮你去朋友那里弄一套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