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郭运一家和闻讯赶来的郭宝芸都被这响亮的巴掌和郭昌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唯有俞明枝安然的坐在凳子上,望着汤碗里冒出的热气越来越少。
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喝道:“郭昌,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怎么能随便听信那个奴婢和曾琳琅的话?!”
郭昌反问道:“当初顾妈妈说是自己的意思,您也不是信了吗?”
老夫人噎住,指着儿子喘了半天气才说上一句话,“你这不孝子,是要造反了吗?秀宁与你青梅竹马,也为这个家操持了十几年,你去问问周围亲朋好友,哪一个不说秀宁她温柔娴淑,待宝芝如亲生女儿一般?她怎会毒害宝芝?”
姚氏哭道:“我不记恨老爷的这一巴掌和那句话,只想请老爷查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清白?”郭昌冷笑,等到了秦舍人面前还敢这么说吗?“上回前往西域的商队回来,只有你知道货物里有火焰山的山灰,因为是你特意要老马带回来的,说老丈人身体不舒服,要用个偏方。”
“确实是我,可并不能证明就是我用来害宝芝的呀?”姚氏争辩道,“我压根就没有理由害宝芝,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根本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郭宝芸扑上来,为母亲说好话,“爹爹,您别听了二婶婶的话,就怀疑到娘身上,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来害娘的呢?”
俞明枝惊讶道:“妹妹这话莫非是在说我用苦肉计来害娘?!”
郭宝芸嘴角抽了抽,冷冷道:“说不定呢?!”
“放肆!”郭昌大喝一声,狠狠地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儿推到一旁,责问姚氏道:“当年宝芝失踪一事,确实有几处可疑的巧合,但是我选择了相信你,而今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想抵赖?你娘家经营过药材铺,这些年又通商西域,你会不知那两样东西加一块儿会怎样?宝芝能知道什么?她曾琳琅不管铺子,又能知道什么?”
姚氏脸色一白,怔怔的望着郭昌,唯有眼泪不停地从美艳的脸颊上流过,看起来楚楚可怜。
老夫人想继续为儿媳妇说话,但郭昌摆摆手打断她,“难道要等秦舍人来了,你才敢说实话吗?宝芝懂事,没有直接请来秦舍人,当面说出这件事,就是为你这个做娘的面子,你还不懂吗?”更何况眼前这个根本不是真的郭宝芝,她会做出什么来,他难以拿捏的准,他可不想一步走错,身家性命都赔进去。
姚氏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话。
郭宝芸被她暗中拽了两下,也陪在身旁默默流泪。
她们摆出这副样子,被人欺负了似的,再对比旁边神情淡漠的俞明枝,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郭昌看她们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恶心,“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要害宝芝。她到底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真的当作亲生女儿?嫁给秦舍人,和像县主一样出嫁的荣华,你想给你的女儿宝芸!”
心底一阵阵的冒出寒意,他爱姚秀宁,可就不爱亡故多年的原配了吗?而他们唯一的孩子,居然被姚秀宁害成那般境地。
老夫人又忍不住了,像充当和事老,“绝不会绝不会,秀宁怎么会不希望宝芝嫁给秦舍人呢?”
郭昌捏住眉心,母亲到底被姚秀宁蛊惑了多少。
其实这些话说出口,他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罢了罢了,不如直接请秦舍人来吧。”他颓然的坐下,“秦舍人说了,他在衙门里多年,审人这一套很在行。”
姚氏哭叫一声,扑到郭昌面前跪下,“老爷,您不能这么对我!”
郭昌道:“都是你自找的。”
“不,没有……”姚氏死咬着牙不肯认,她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认,否则不光是自己,连宝芸的婚事也跟着完了。
下人听了郭昌的吩咐要出去,俞明枝忙叫住他,“暂时还是别请秦舍人来了吧。”她不知道顾妈妈最终流落到了何地,但定然下场凄惨,而现下郭昌还没有处置人,就把秦机叫来定夺此事,姚氏必然凶多吉少。
她虽然厌恶姚氏害死郭宝芝,下毒害她,但成亲之前,不想闹出人命。
不吉利罢了。
“秦舍人还未与我成亲,郭家的事暂时别让他插手了吧?”她轻声求道,声音软软的,清婉动听,“爹爹替宝芝做主就好。”
郭昌松口气,又有一丝怜爱的盯着面前这个与宝芝年岁相差无几的姑娘。
到底还是这位小姐心善。
他挥挥手,立时有跟在身边的几个家仆上前来,“夫人脑子不清醒,恐怕会惊扰吓着旁人,所以请夫人搬到北边的院子去住,可以带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供差遣。每日的饭食,按着夫人的要求供给,二小姐身为女儿要尽一尽孝道,跟在母亲身边伺候着吧。”
他这句吩咐,相当于软禁了姚氏和郭宝芸二人,至于何时能放出来,那可就没一个准话了。
郭昌觉得累得厉害,生意上的事情忙个不停,还要料理家中。还不如找个借口,把她们母女二人关起来,命人看顾着,让她们再闹不出事端,这样省心许多。
姚氏和郭宝芸齐齐惊呆了,这就等于软禁她们!可她们又不是囚犯,为何要遭遇这样的对待?事情传出去,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老夫人坐不住了,“郭昌,你不能这么对秀宁和宝芸!”
郭昌暴躁,“难不成要叫衙门的人和秦舍人过来吗?这是杀人偿命的事!”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