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夜,整个洛阳城所围绕的话题,都是秦家族比,因为在这场族比中实在发生了太多事,生出了太多人们意想不到的变故。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不管是几大豪门世家,还是寻常百姓人家,所有人的言谈中都离不开两个名字。
秦嫣,夏生。
若是将此番族比的前因后果编成故事,卖给那些游走于各城各郡的说书先生,恐怕当真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在洛阳城城南的永安街上,坐落着一处深院大宅,没有秦府那么贵气逼人,也没有叶府那般守备森严,而是显得非常的幽静、雅致。
府内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植被,草木层叠,鲜花似海,而在那花海的正当中,修建了一座古朴的石亭。
相比起府中的其他建筑,这座亭子显得非常的古老,不知道是不是前朝的遗迹,竟像是在风雨中屹立了数百年。
走到近前,亭内有琴音袅袅,绕耳不绝,香炉内青烟冉冉而升,飘渺无所形,与空气中弥漫不止的花香交融在一起,让人难分彼此。
亭内共有三个人,一人坐而抚琴,另外两人则立于正前方,侧耳倾听,目色中隐隐透着沉醉之意。
片刻之后,一曲终了,其中一位少年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赞道:“恭喜父亲,在音律一道上再有精进!”
另外一位老者也笑着开口道:“虽然老奴是个粗人,不懂琴乐,但老爷这首曲子仍旧让老奴听得心神驰往,如痴如醉啊!”
闻言,抚琴的中年男子顿时笑骂道:“两个马屁精,行了,说正事儿吧,是不是老秦家族比的结果出来了?”
老者点点头,脸上所堆砌的笑容就像是一朵山间的野菊,迎风招展。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儿在秦家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呢,老爷没去真是太可惜啦,待会儿老奴说出来啊,肯定让老爷大吃一惊!”
“噢?”中年男子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郑重,脸上的笑容却是半分不减,开口道:“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儿,便是确认了秦小花的圣阶修为!”
“怎么确认的?”
“秦小花当众将善堂大供奉。魏致远,一击重创,逼其远遁而逃,如无意外的话,魏致远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精芒,搭在木琴之上的手掌暗暗发紧,但他并没有细问,而是示意老者继续说下去。
“除此之外,此番族比的胜者。并不是我们之前所预测的秦家少主,秦然,而是在离京五年后归来的秦家大小姐,秦嫣!今日在秦家府院中,秦嫣以一己之力连战十七场,战绩是,全胜!还不止如此,在最后与秦然的决战中,秦嫣打破了修行界的铁律,以一介灵修之辈。击败了同阶的秦然,力夺魁首之位!”
老者的这番话立刻让中年男子在脑中浮现出了另外一道睥睨天下的身影,于是疑声道:“这个秦嫣,可是当年秦战之女?”
“正是!”
心中的猜测得以证实。中年男子的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悲之色,而是淡然开口道:“还有呢?”
老者点点头,继续说道:“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在秦家大小姐的身后,有一位高人指点,此人叫做夏生。不仅是善堂客卿,更是前段时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威宁侯府的女婿,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此子手中,竟持有两张善字帖!秦小花之所以会出手击杀魏致远,便是源自于此子用善字帖提出的要求!”
这一次,中年男子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抹异色,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场中的第三个人,开口问道:“如景,你怎么看?”
站在老仆身边的那个少年郎,生得很是俊俏,红唇白齿,肤若美瓷,目色深邃而锐利,神情宁静而平和,棱角分明的轮廓,俊美突出的五官,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单以这份容貌而论,就不知道会迷倒洛阳城内多少深闺少女,更别提,其身份即便放眼整个洛阳城年轻一辈,也是无比的显赫。
他便是缙国九大家中李家的大公子,李如景。
而此时坐在他前方的那位中年男子,则是李如景的父亲,也是当代李家家主,李凤年!
此刻听得父亲垂询,李如景当即开口道:“适才孙管家所说的,的确是在秦家族比中所发生的几件大事,但在孩儿看来,在我们做出应对之前,有几件事情必须要核实。”
“第一,确定善堂大供奉,魏致远的生死。第二,确定今日后秦然的境况。第三,挖出那个夏生的身世背景,这么一个人,不可能是突然冒出来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也一定要查出他在来洛阳前的身份!”
李凤年点点头,眼中透着欣慰之意,随即问道:“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李如景沉默了片刻,斟酌着开口道:“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孩儿不好妄自猜测,但既然父亲问起,那孩儿就说了,我怀疑,今日秦家族比一事,很可能是秦家老祖精心安排的一场戏!”
“虽然从明面上看起来,秦家折损了一位尊级强者,还废掉了一向声望颇高的秦然,看似是伤筋动骨,但实际上,想必在今夜过后,秦家的地位会变得更高!”
“不论是秦家老祖主动暴露其圣阶修为,还是秦嫣打破修行界铁律,在同阶之内,以灵修战胜了武修,这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