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早朝霍文从一直提心吊胆着,先前各位大臣禀报的内容他完全没有听进,直到沈润川手持朝牌有本起奏,他知道命运的时刻已经到来。
关于霍亲王肆意揽财导致地方资金大量流失的案情其实已经商议了好些日子,只是因为他的来头太大,而且皇帝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事才一拖至今。可是前几日惺帝竟然又开始命人调查此事,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千方百计巴结在朝中享有盛权的上官鸿,今日早朝,就看他是否靠得住了。
沈润川禀报完毕,底下一阵窃窃私语,霍亲王急忙把视线转到上官鸿那里,只见他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他慢慢的举起朝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
“皇上,微臣对于霍亲王一事还有些疑问。”
刘禁知道他的用意,无论他说什么,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步。
“你说。”
“据微臣所知,从去年十月一直到今年五月,也就是蜀地瘟疫横行的那段时间,霍亲王因身体欠佳而留在老家养病,既然如此,他又何来的时间搜刮钱款?何况当时运输到蜀地的款项都是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由李大人亲自送到那里,根本没有机会从中搜刮,这样侮蔑忠心耿耿的霍亲王是不是不妥啊,皇上?”
原来这老奸巨猾的佞臣早就做足了准备,霍亲王正暗自得意,不料刘禁丝毫没把他老人家的话放在耳里。
“那上官大人认为那些不翼而飞的财物去哪了?”
“这不是应该问李大人才最清楚吗?”上官鸿嘲讽般的笑道,“对了,皇上怎么不去调查李大人,在这节骨眼上他怎能不知所踪?莫不是心虚潜逃?”
“为何朕会把这件事跟霍亲王联系在一起,就是因为李大人把你供了出来,朕以为你会虚心悔改,没想到你还把上官大人拉了进来。”刘禁对着霍文从说道,丝毫不顾亲戚之情,这些他也有所料到,此刻迫不得已心里一边咒骂刘禁,一边假装委屈的哭丧着脸。
“皇上明察,本王向来公正廉明,岂能干出勾结官府搜刮捐赠款项的事来!”
“事到如今还要狡辩,朕找到你就是因为有了足够的证据。”
听到这里上官鸿赶紧出来解围,语气生硬的像是在威胁:“不知皇上所谓的证据在哪里?”
“在哪里?”刘禁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问,“你说呢?霍文从,李大人去了哪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跪在地上的霍文从瑟瑟发抖,难不成这惺帝已经打听到了李冒山的下落?
“皇上……”上官鸿再一次想站出来说话,却被刘禁当场打住。
“朕在问霍文从,请上官大人退下。”
上官鸿根本没把刘禁放在眼里,直逼着问:“霍亲王被皇上如此审问,早就吓得神魂颠倒了,哪还能顺利回话?”
“那也轮不到你说话!”
“请皇上赎罪,微臣斗胆恳请皇上拿出霍亲王犯罪的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亢霍亲王,岂不是冤枉了一个忠心的好王爷,这样还怎么让大家服心,试问今后文武百官该如何听命于皇上!”
刘禁只觉的浑身血液在燃烧,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上官鸿一心与他针锋相对的毛病至今没有改,不仅如此,他甚至变本加厉,他就看准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知道皇帝也拿他没辙,才如此肆意妄为。
此番霍亲王的罪行已经十分明了,他却还在那里强行狡辩,其实为霍文从脱罪是小,贸然威吓皇帝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要让皇帝知道,这世上无人敢于他上官鸿作对。
“其实在几天前,本官就查到了李大人的下落。”沈润川朝着霍文从和上官鸿的方向,用一贯的笃定的语气说,“如今李大人正在回京的途中,预计今晚就能到长安,只要李大人一回来,就能还霍亲王‘清白’了。”他故意说还他清白,其实言下之意就是届时便能定他的罪。
他如此一说,霍文从明显浑身一颤,因为在皇上开始调查贪污一案开始,为了避免李冒山将他抖出来,他就花了一些银子将他软禁到了边城,没想到皇帝的人还是找到了他,并且已将他带回京城。试想一下,听到这里的霍文从怎能安下心来,没吓到shī_jìn已经很了不起了。
倒是上官鸿依然满脸的不屑一顾,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明天李大人到京再审了。”
待群臣渐渐退去,刘禁终于有气无力的靠在龙椅上,一抹忧伤已悄然爬上双眉。为什么霍亲王会如此执迷不悟,甚至还勾结上官鸿一起顶撞他,难道他不知道,刚才在朝堂上他主动认罪跟明天被人指控认罪比起来,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嘛!
“皇上,退朝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沈润川已来到他身边,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当真有点心疼,可是他又能如何,除了在有生之年全力辅佐刘禁统治朝政,别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你知道……我刚才……多希望霍亲王可以认罪吗?”
“这是霍亲王自己选的,我们任何人也左右不了,皇上还是别想了。”
“一百万两银子,数不清的物资,可以救那么多人的命,他却偏偏把这些钱全弄进了自己手里,到最后还不敢承认,他到底在想什么……倘若我治他罪,别人要说我六亲不认;倘若我放过他,又如何为百姓立威,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对……”刘禁无奈的伸手撑着额头,本就空荡荡朝堂陷入一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