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虽不明白她说的炼化内丹是什么,但却知道她说的后殿禁制之事,当下便点了点头:“多谢陛下相告。”
碧曼并不承谢,看了一旁正怒视着她的李凌香,意味深长的对李秋生道:“奉劝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说完便朝雷跃招了招手,雷跃上前一步,化成真身,变成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猎豹,那猎豹身上居然有着座鞍,碧曼侧坐其上将红狼抱在怀中,眨眼之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众人举着火把面面相觑,李秋生叹了口气:“将派中那些布置都撤了吧。”说完便朝自己院中走去,依旧是雪白的布袍,仙风道骨的背影,可此时的众人看来却有一丝苍凉的味道。
沐阳尘依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碧曼走后没多久他便从那似梦似幻中醒了过来,但他却没有起身,只躺在那里看着那红色纱帐,满目的红色映在眼底,将他的眼也染上了淡淡的红。
他不动不言,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似乎这样他便能留住那最后的一吻,留住那最后一眼,留住他与她的最后一刻,似乎这样便能在他起身的时候,看到她的笑容,看着她穿着凤冠霞帔在房中等着他,看到她对他微笑。
然而这一切也只能是似乎而已。
门外传来李凌香的声音,沐阳尘很想装作听不见,他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看着,想着,心中默念着她。可是这样的片刻的宁静他也得不到。卧房的门被敲的很响,李凌香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不仅是她,同她一同前来的诸弟子们都开始担心起来,在屋外叫着沐阳尘的名字。
沐阳尘合上眼眸叹了口气。起身穿戴整齐开了门。门外的李凌香是着急的,担忧的,沐阳尘刚打开房门她便急急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沐阳尘冲她微微一笑,似有些疑惑:“我能有什么事?”
李凌香一愣:“那妖...妖王走了,大师兄你知道么?”
沐阳尘笑容不渐,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模样,就连语声也是平常的紧。
众人皆是一愣互看一眼,有些拿不准沐阳尘的意思。按理大师兄该伤心亦或气愤才对么?
沐阳尘笑看一眼众人:“你们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他语声轻快,似乎碧曼放走雷跃在婚礼前一晚消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李凌香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然而他神色如常,如常到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那妖女五年前离开时,大师兄性情变的冷漠了不少,而如今,她大婚前夜出走。大师兄却神色一如以往。李凌香有些试探性的开了口:“师父让我们将这些布置都撤了,我们想着大师兄房里....”
沐阳尘不答,脸上依旧带了笑容,他似想起了什么,越过众人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众人自然识得那便是原先碧曼的卧房。
沐阳尘打开房门。第一眼便朝那床头木几上看去,只见那上面空空如也,他转身问道:“你们有谁进过这个房间没?”
众人皆答没有。沐阳尘站在门外看着那木几良久,又将房门关上,来到众人面前:“我的卧房就不用收了,你们去别处吧。”他说完便回了卧房,只留给众人一扇关上的房门。
众人无奈只得纷纷退去。只留得李凌香一人站在屋外看着那扇房门,她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而不自觉。
第二天一早,陆续有收到请帖的各派掌门带着弟子前来,刚到就觉得这玉清派着实有些冷清,心中不禁笑叹:这李老儿也太抠门了些,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布置一番。
然而当他们见到了‘抠门的李老儿’,得知新娘前夜出走之时,这笑叹都变成了沉默。
李秋生只得给众人道歉:“实在抱歉,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众人也知此时的玉清派定然也没有心思招呼他们,只喝了一杯茶水便又起身告辞。
郭非逸与张振峰留了下来,张无遥也随站一旁。
李秋生也挺好颜面,但也不至于为了颜面编出什么谎言来,便将碧曼放走雷跃以及大婚前夜出走之事向众人解释了一番。张振峰听完就跳了起来:“这妖王陛下是欺负我们修真界无人么?!”
郭非逸连忙将他按住:“我见那妖王陛下,也并非是如此不讲情面,不通情理之人,况且她本性善良,相信雷跃在她的管束下应该不得再造杀戮。”
以往郭非逸相劝,张振峰多少都会听的,而今日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双目瞪圆满脸怒色:“什么叫应该?雷跃为非作歹的时候她在哪里?你怎么能确定那雷跃放出去后就会安分守己?你要知道,我们御剑派当年差点就灭在他手里!”
郭非逸沉默不语,雷跃当年确实做了不少有违天道的事情,而御剑派是深受其害,如今听闻雷跃被放走,有些不平自是应当。
张无遥在一旁问道:“沐兄现在如何?”
想到这个李秋生叹了口气:“他倒是一切如常,只是门下弟子想要撤去新房之时,被他阻了。”
这话一出,就连原先在气愤不平的张振峰都变得沉默不语。然而李秋生并不担心这些,他相信沐阳尘自然能处理好这些,何况时日一长自然也就会淡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碧曼临走之时说的话,后殿禁制已然松动,她说需要修为强大之人往禁制之中灌输内力,或许能再将那堕仙困住一段时日。
只是后殿关押着堕仙一事,乃是玉清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