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巧儿跟颜恒所有的事情在一个下午说完,似乎人生数十年的事情也沒有什么稀奇,只是寥寥数语就能够概括的人生。颜恒呆呆的看了半天,在应巧儿几乎在他的注视下要仓皇离开的时候,颜恒才冲她忽然笑了一下,轻声说:“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在你身边照顾着你,我很高兴。我也很感谢他……”应巧儿在颜恒的床边,半天说不出话來。
“你不用担心颜夕,她既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后悔。她总会有一天想通回來的,你快回去吧,现在你是应该陪在艾妮那孩子身边了。从小你对她做的,有些过分,趁着你在她身边,好好补偿她。”颜恒说完,应巧儿的眼泪就簌簌的落下來。不管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不再是青春靓丽的小女孩儿,也沒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感情故事,可当她看到颜恒现在还处处为她着想,眼神中仍然充满着爱的时候,应巧儿忽然发觉,原來兜兜转转,最爱的人,一直在原地等待着自己。
我们还年轻的时候,都以为爱情应该是轰轰烈烈的才最美好,那样能够把人灼烧的情感,才能够让人成长。可是我们往往都不知道,在经过漫长的悠悠岁月之后,到了坐在摇椅上慢慢回想自己一生的时候,却只是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能够始终陪伴自己看着日出日落,叫自己一声老伴的人。平静如水,或许才是爱情的最高真谛,应巧儿现在才知道……
青镇的农场里,颜夕蹲着用小铲子挖着土,韩宇澈默默无语的站着用自己的影子帮她挡着阳光。韩宇澈实在是沒有办法理解为什么颜夕大清早沒有太阳,空气又清新的时候不做这些繁重的农活,非要在正午,阳光都能够把人烤化的时候,穿着短袖并且还沒有抹防晒的出來。她难道是故意要把自己晒死,然后别人就找不到她吗?韩宇澈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但仍然是用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汗水,一动不动的充当着大树的角色。
“你现在是在用行动证明你是个新好男人,还是说你也想晒出均匀的小麦色?”颜夕抬起头,有些好笑的看着韩宇澈,随即无奈的低下头,默默的念叨说:“本來就怕热的人,装什么好男人?一百分男人是满分的话,你在我心里最高也就是十分。而且,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你站着的汗都掉到我脸上了,跟大海似的,特别咸。”韩宇澈本來以为颜夕受到了这样大的刺激,会变得郁郁寡欢,能够依赖自己。
一來二去,韩宇澈原本的打算是在这样漫长的类似于心灵疗养的过程中,让颜夕重新爱上自己,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跟小强一样,打不到并且还越打越强,最后让韩宇澈刮目相看,甚至以为她只是换了个职业,从经纪人改成瓜农。“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挖土种菜?难不成你还要吃自己种的吗?我看这里的环境,应该不是用地沟油的吧?你可以放心。”韩宇澈被太阳已经烤的有些思维短路,当他问完之后,忽然听到颜夕说:“总要让自己以后冬天的时候吃点儿不贵的蔬菜吧。”他大脑嗡的一声,半天才回过神來。
“你的意思是,要一直在这里住下吗?”韩宇澈刚说完,颜夕就用一种“你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说:“我以为你知道,过几天你回去的时候或许能够带上一捆生菜,算是我给你的礼物。回去告诉大家我很好,不用惦记了。”颜夕说的轻描淡写,但在韩宇澈眼里,这无疑是原子弹爆炸。
韩宇澈站了半天,看着颜夕始终背对着自己的脑瓜顶,低沉的问:“就算是我要走,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一个根本就沒有什么关系的人,放弃你的整个职业生涯吗?你明知道以你现在的名气,日后很有可能是在经纪人和娱乐圈里只手遮天的人物。你也明知道,这样的新闻毁掉一个小明星之后,就不会再有人刨根问底。你不要告诉我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有的人生,别人的生活轮不到你颜夕來管,所以,不要跟我说那些狗屁的废话,我要听实话。”韩宇澈说完,颜夕从地上站起來,轻轻的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韩宇澈灿然的一笑,有些无奈的说:“如果说是我的母亲,來哭着求我,救救那个进入拘留所的女艺人,而且告诉我,那个女艺人是她生的孩子,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并且她告诉我,她欠了妹妹的,要我來帮忙还,你觉得,我有拒绝的理由吗?”
颜夕说完,眼里似乎有水光,周围除了田间的蟋蟀和青蛙的叫声,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