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让萧紫默等太久,一道低沉有力的男声从自己右侧传来,“父皇,是否让萧小姐为我等讲解下火锅的食法?”
上首所坐的凤凌天闻言,这才是发觉自己竟是在一众大臣及龙哲使者面前失了态,忙是收了眼神,摆手道:“是了,是了,萧大人乃是朕的宿将,萧小姐就莫要太过拘束了,左手边这位乃是来自龙国的安亲王,他很是喜欢你的火锅,你就去讲几招简单的吃法吧。”
萧紫默本是垂着头,正紧紧盯着面前十步处的地板,那里竟然不是金砖铺成,而是白玉为底,内嵌了金珠,形如莲花,花瓣鲜活玲珑,竟是连细小的花蕊都可辨,想必这一方白玉才是真正的奢华所在,果真是步步生莲花呢!
只是凤凌天这话一出,萧紫默猛的一愣,随即在脑海中辨别着,自己是否听错又是否出了幻听?
龙国,安亲王?
莫不是他真的来的?
萧紫默茫然的将头扭了过去,却看见凤寒一脸贪婪的撕咬着一只鸡爪子,更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许是见萧紫默还在傻愣愣的盯着自己,也便是嘀咕道:“看什么看?真是傻的冒泡,人家在父皇的左手边,自然是在你的右手边了,左右都不分……”
话罢,又是再也没看萧紫默一眼,低头继续自己嘴上的劳动。
只是稳稳坐于凤寒身侧的凤逸这会儿却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温和一笑,说道:“吃个宴会,六弟怎的这般多的话?”
凤寒啃食着鸡爪,眼睛都没瞟一眼凤逸,嘴里却是嘟嘟囔囔的说道:“喝个酒,三哥为何也会管这般多的事儿?”
凤逸自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八年前大病一场后就变得甚为难以捉摸的六弟。这会儿也便没有再继续搭话,依旧是挂着那一脸柔和的笑,看向萧紫默。
这些话虽是声音低,萧紫默却也是听进了耳中,这会儿也早已是将头重新埋低了许多,等到自己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才是缓缓的将头转向自己右侧。
只见那张长案后正襟危坐着两个男子。
一个,便是凤朝当今太子,凤辰,此刻的他与当年漆黑夜色中救下自己时一样。依旧是一袭黑裳,依旧是冷冷的一张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可……可在自己的记忆中,当年的自己窝在他怀中的那种感觉,却是极为安心舒适,又是十分温暖的,与他的外表却是大相径庭。
这样想着。萧紫默的眼眸也便迅速的从凤辰面上挪到了他身侧一袭白衣的男子。
只是这一眼,萧紫默便禁不住的想要流泪,是了,这不正是当年救下自己的龙哲吗?许是有一年多未见,又许是此刻的龙哲着了一身华衣,总之让人看上去。只觉得他似乎比当年更加沉稳成熟了不少。
而此时的龙哲本是瞧着眼前的默儿是一瞬不顺的盯着自己身侧的凤国太子,心中不觉一沉,面上更是有了些许的不安。正不知该如何逃避这种感觉,就发觉女子的眼眸已是转向了自己,甚至那晶亮的眸子中还有了些许的湿意,龙哲只觉自己心口处一阵阵急促的跳动,恨不能此刻就将其揽进怀中。再也不与之分开。
坐在龙哲身侧的凤辰自是将二人的神情都看进了眼中,尤其是龙哲。从姿势上来看,他几乎是要就此起身带了她离去一般,也便是开口道:“萧小姐,还不快些给安亲王请安?”
萧紫默闻声,这才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大意,竟是在这大殿之上,差点露出马脚,也便连忙上前两步,走到凤辰与龙哲的几案前,俯身行礼道:“小女子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安亲王。”
凤辰瞧着身侧的男子似乎是见不得萧紫默行礼一般,面色上的急切,明眼人一看便知,也便是低声道:“萧姑娘请起。”
下面几人的动作神情,自是没有逃过凤逸凌厉的眼神,这会儿也便是单手托着酒杯,唇角处更是微微抿起。
凤寒吃的饱饱的,这会儿正无聊着,恰巧就将凤逸眼眸中闪过的一缕精光看进了眼中,也便假意继续涮着羊肉,开口嘀咕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啊,三哥,快些吃,这肉嫩着呢!”
凤逸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是知晓凤寒是在说什么,这会儿却是只能故作好奇状,微微一笑问道:“六弟这是在说谁?”
凤寒却是不在给面子,只是对着随手翻着汤中已经泛白的羊肉,道:“爱谁谁!”
凤逸自是不再理会身侧这六弟,又是抬眼朝着对面的几人看去,只是一瞬,却是又转眼看了一眼看去悠闲自得的凤寒,心道,这六弟一向与萧家走的近,怎的这会儿却是丝毫不担心这萧家大小姐会在朝廷之上出现任何问题?莫不是他早先就知道这龙国安亲王根本不会不满?
再说萧紫默这边,虽是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却早已是稳住了心神,这会儿也便是屈身跪坐在龙哲身侧,指着桌子上的食材细细讲了一番,虽然这些东西,萧紫默早先在龙国时就告知过龙哲,然现下却是必须要重新讲过的,因为殿上这百十大臣此刻定是都在盯着自己,若是被抓住什么把柄,可就有自己受的了。
而龙哲这么会儿功夫,也是已经恢复了状态,也忙是将停留在萧紫默面上的眼神挪到桌上的众多菜品上,再也没敢抬眼去看身前指着一道道菜滔滔不绝的女子。
只是听着这极为熟悉却又感觉十分遥远,温暖有力却又愈发远去的声音,龙哲心头猛地一抽,掩在衣袖中的双手迅速的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