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来已经很晚了,再回‘漫步’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温柔和景红两个人索性就着还没有关灭的路灯散步。
将近半夜,路上零星几个行人,也都行色匆匆急着往家赶。像她们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儿,反倒是无牵无挂。
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慢慢的走着。
夜风微凉,卷起路上的残叶飘舞。星空寂寂,不免平生出几分凄凉感慨。
“小柔,你说我们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把我们生下来又不要我们,他们现在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呢?”
“我想他们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说真的小柔,你有没有恨过他们,恨他们生下我们又把我们抛弃。这么多年,每当我想起小时候遭的那些罪,我就会恨。可就算这样,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念他们,想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起过我——”
“别难过了景红,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温柔掏出面纸递了过去。
景红用力的拧了把鼻涕,擦擦眼泪,带着鼻音的咧嘴笑道:“是啊,爷现在多潇洒,想那些没用的干屁啊。小柔,说实话,能够重新遇见你真好。”
“景红,我也是——”温柔轻声道。
景红揽着她的肩膀,两脑袋挤一块儿,吸吸鼻子,破啼为笑。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两个人谁都没有在意,以为是路过的行人。直到一道黑影‘嗖’的窜到前面,吓了她们一大跳,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棉军大衣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这个季节正是夏天,人人都是怎么凉快怎么穿,这人倒像是在过冬天,裹着件大衣也不怕捂出热痱子。
两人正嘀咕着是不是碰见神经病了,就见他扬了扬下巴‘嘿’了声,确定两人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后,冷不丁的把抿紧的军大衣往两边一掀,露出里面光溜溜的身体。
啊——景红和温柔被吓的同时尖叫,男人兴奋的直喘粗气,摸着身体,朝着两人直做下流动作。
“你妈的,变态啊——”缓过神儿来的景红怒了,拎起手里的东西朝着男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狠砸,脚上也没闲着,穿着高根儿鞋单朝着那玩意儿上踹。
温柔也跑过来帮忙,举高了方便袋子里刚买的一拉罐罐头,对着他的后脑勺猛削:“让你变态,让你出来吓人——”
倒霉催的变态男,哪寻思着两个美女会这么彪悍,被揍的是‘嗷嗷’直叫唤,逮个机会就抱头鼠窜逃了。
景红和温柔累的气喘嘘嘘,头发也散了,衣服带也掉了。索性鞋子一甩,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相互瞅着对方狼狈的小样儿,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小柔,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你打起架来还挺生猛啊。”
“还说我呢,你那几脚下去差点儿没让他断子绝孙。要是真把他给踢死了,可就麻烦了。”
“这样的变态踢死他也活该。不过想想,他也真够倒霉的,你说怎么就碰上咱们俩这对彪女人了呢?”景红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等笑够了,温柔捡起地上的方便袋,打开看了看:“可惜了这些吃的,都摔坏了。还好罐头只是瘪了两个坑,不耽误吃。”
景红拿起来左右晃着端详一番,感慨道:“罐头都砸成这副熊样了,那他的头指不定得鼓出多少个大包来。咦,想想都觉得疼。”
温柔被她假惺惺夸张的表情逗乐了,推了下她的胳膊:“好了,别耍怪了,赶紧回去睡觉吧。再不走,天都快亮了。”
“是,是,是,这就走,我的温大人。”
路灯下,两个拉长的人影,牵着手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景红原本租了一室的房子,温柔来了以后,就显得有些挤巴。两人一合计觉得还是租两室的宽敞些。于是,就在离漫步不远租了现在住的房子。
房子是零八年以后盖的,全封闭式的小区,电梯十二楼,六十二坪,标准的两室一厅,每个月不包水电费一千八百块的房租。在这个地段来说,算是很便宜了。
早上八点十分,正是普通上班族上班的时间。而对于混迹夜场讨生活的人来说,却是睡梦正酣的时候。
景红正作着美梦,梦里客人给了她很多小费,厚厚的一摞,她正开心的数着,就听见耳朵边在唱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好一顿挣扎才意识到是手机在响,闭着眼睛往枕头边上一通乱摸,终于逮着罪魁祸首直接按灭,接着继续回梦里数钱。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烦死了——”景红抓起唱的正欢的手机,直接丢了出去。iphone5生命力顽强,闪了两下,接着响: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妈的,还有完没完,谁啊想屎啊——”景红彻底被吵醒了,按开手机,哑着嗓子就是一通吼:“有病啊,一个劲儿打电话——豹哥,什么事儿?”听到对方报上身份,这才火气稍降。
“什么,吃午饭?现在才几点钟,就吃中午饭?……温柔?嗯,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