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乐在快活楼逗留到将近亥时,终于把所有的账目都核实了,白子见她还没累死,便命路妈妈把店里的账目给她过目,尹乐蹙眉道:“这个你只需要跟我说每月赚了多少银子,我有多少分成就行了,其余的你自己看。”
白子道:“那怎么行?你好歹也是大股东。”
“你也说我是股东,我不是执行总裁,股东只需要分钱。”神经病,连快活楼的数她都要管,累死还没天亮啊。
“迟早被我骗光你的钱。”白子悻悻地道,“对别人的事业这么上心,对自己的一点都不忧心,你是典型的胳膊外拐!”
尹乐呵呵笑了一声,抬头对路妈妈道:“路妈妈,这个月生意怎么样?”
路妈妈今日穿得十分妖艳,脸上的妆也画得很夸张,她其实真实模样很清丽,这样装扮,比真实年龄还要老上几岁,她开口道:“生意自然是很好的,我们快活楼就没有生意不好的时候。”
此时,龟奴推开门对路妈妈道:“路妈妈,有人指明要找你!”
路妈妈耸耸肩,“看,我的市场也很好!”
尹乐笑了,“去吧,做你的生意去!”
路妈妈整理了一下发髻,傲然出去了。
尹乐收拾一下东西,伸伸懒腰道:“我也要走了,不知道寿头睡了没,这小子每晚都等我回去才睡觉。”
“他太依赖你了,这样不是好事!”白子皱着眉头道。
“他会长大的。”尹乐笃定地道。
刚站起来,便见路妈妈大惊失色地冲进来,嗖地一声,就窜进了衣柜里。
白子和尹乐面面相窥,路妈妈一向淡定,没试过这样惊慌失措的,到底是什么客人让她避之则吉?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出去,大厅里原本是坐满了客人的,但是如今,除了一张桌子之外,其余的客人全部都走了。
有一位身穿黑色鹰袍的男子坐在大厅的圆桌旁边,身旁站立着十几个彪悍的侍从,身穿清一色的黑色锦服,模样冷凝肃穆。
“是兵!”白子道。
尹乐的眸光落在鹰袍男子身上,他模样棱角分明,眉毛微微上斜,眸光冷峻,左脸耳朵旁有一道疤痕,却也不显得难看,反而多了几分气势,他的皮肤黝黑,嘴巴紧抿,一副震怒的样子。
如此有气势的男人,不会是一个寻常人。
“什么人?”尹乐问龟奴。
龟奴道:“就是他找路妈妈的,他一来,那些客人全都吓跑了,路妈妈在楼梯上见了他一面,就飞也似地逃了,路妈妈欠人家很多银子吧?”
尹乐笑了笑,“只怕欠的不是银子,是情债啊!”
白子看着她,“你去还是我去?”
尹乐笑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还是我去吧,我生活苦闷!”
说罢,她扭着腰肢,扶着楼梯的扶手,风情万种地下楼去了。
“哎呀,这位大爷,您第一次来啊?”尹乐脸上荡漾着媚笑,扭着腰肢走过去,柔弱无骨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那男人抬头看她,眸光锐利冷峻,如同千年寒冰,让尹乐为之一震,不,不,让她觉得震的不是这个眼光,而是来自门口的那一抹更为锐利,裹挟着怒气而来的眼光。
她立刻缩手,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同样站着一个男子,他身穿黄色锦袍,衣衫上绣着五爪金龙,他俊美的容颜如今蒙上一层寒霜,眸光似乎喷火,也似乎在喷冰,额头青筋暴现,双手拳头紧握。
此人,正是摄政王楚晔!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尹乐挤出一个微笑,哈着脸正要移动身子走过去解释,却冷不防被那穿着黑色鹰袍的男人伸手一搂,她就整个人坐在那男人的大腿上了,而她的双手,也十分顺理成章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情况十分暧昧。
尹乐的脑袋只钻进一句话;这下死得很惨了!
她苦着脸对那鹰袍男子道:“这位先生,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这样害我?”
鹰袍男子冷冷地道:“让她下来见我!”
尹乐嗖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对漠岩道:“漠岩,把路妈妈给我五花大绑丢出来!”
漠岩应声:“是!”她嗖地进去了,过了一会,只见她拉着路妈妈出来,路妈妈死活不愿意,她便硬拖着。
楚晔缓缓进来,坐在那鹰袍男子对面,道:“轩辕将军,好久不见了!”
那鹰袍男子扯动了一下脸皮,算是扯出一个笑意,“算起来,也有五年了,王爷好吗?”
楚晔哼了一声,“今晚之前,还算好的!”
“你的不好,大概与我无关!”轩辕将军淡淡地道,他眸光落在拘禁站立一旁的尹乐身上,尹乐抬头看白子,白子面无表情,缓缓地往后退去,这个场面,他还是不参与为妙,免得生生成了炮灰。
路妈妈被漠岩拖了下来,并且把她摁在椅子上,尹乐虚笑了一声,“你们俩慢慢聊!”
“坐下!”楚晔冷冷地道。
尹乐理亏,不敢违抗,坐在路妈妈的对面,她低着头,不看路妈妈射过来愤怒的眸光,路妈妈被人出卖,还是被自己老板出卖,那火气是杠杠的。
女人的怒气,有时候是比男人的更恐怖,尹乐不想得罪一头震怒中的母狮子。
四人一时沉寂无语,当然,因着有外人在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解释!”轩辕将军与楚晔却忽然同时出声,当然,说话的对象就是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