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雪的离开,给安修谨带来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他虽然每天仍没心没肺的笑着,但人却是极快的消瘦下去了。
沈曦每天变换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他也吃的很多,可就是怎么也胖不起来。
每天每天,他除了照顾安静萱,就是躲在他的房间里,不知在里面想些什么。
安静萱是个早熟又敏感的孩子,她敏锐的感觉出了父亲情绪的低落,天天象个小大人一样,承欢在安修谨的膝下,努力的想让爹爹开心一点。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在淡淡的忧伤中过去了,在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清晨,安修谨穿着他来时的那身破衣服,来向沈曦辞行。
“嫂子,我要走啦。听说大青山的风景很美,我想去看看。”他一脸的热切和向往,却压不住他内心的绝望和悲伤。
沈曦看着他,心里十分的担心,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自古“情”之一字最伤人,这种事情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和交换的。
“静萱她知道你要走吗?”沈曦干巴巴的问道,心里十分替那个敏感又坚强的女孩担心。
安修谨笑道:“你就告诉她我去散心了,过些日子还回来。”
“那你真的还回来吗?”一问完这句话,沈曦就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安修谨垂下眼帘,淡淡道:“总会回来的。”
沈曦将安修谨送到院门外,安修谨留恋的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然后又换上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向沈曦道:“告诉霍中溪那孙子,好好待老子的女儿,不许欺负她,老子总有一天会杀回来的。”
在沈曦的注视中,这位前皇帝穿着一身破衣服,走进了冬日清晨的薄雾中,再也没有回头。
远远的,只传来他一句自言自语的嘀咕声:“这个路可真难走呀!”
接二连三的离别,特别是这种伤感的离别,让沈曦的情绪很低沉,她以为自己早就看惯了死别,不会再为这种生离而痛苦了,可事实证明,她还远没有那么强大,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连安静萱都比不上。
在知道父亲离开后,安静萱只是静默了一会儿,就转身向青芙道:“咱们去喂兔子吧,等改天再让霍伯父抓几只,我最喜欢小白兔了。”
然后同病相怜的两个女孩子就牵着手出去了,风中隐隐传来青芙的话:“他们大人都这样,从来不管咱们……”
在安修谨走后的第三天,安庆波也离开了,他说他要回京城看看,毕竟这个天下,和他是一个姓,他总不能不管的。
就这样,这些人来的时候热热闹闹,走的时候,却将清冷和离别留给了沈曦。
沈曦的日子,再次平静下来,没有了外来的纷扰,她的生活很快就回复到了正常轨道上来。
她整天忙碌的围着锅台打转,想要喂饱这一大家子人,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霍中溪在剑意领悟上似乎碰到了困难,有时候他会皱着眉头枯坐一天,有时候也会整整消失一天,有时还会在半夜起来练剑。但对孩子们的练武,他并没有放松,郑家清和小霍侠每天都累个半死,不过男孩就是比较顽强,从没有因为这个哭过鼻子。
霍中溪教郑家清和小霍侠练武的时候,刚开始青芙和静萱还会回避,习惯了后就视若无睹了,后来她们也慢慢加入进去了,虽没有正式拜师,但霍中溪还是一起教了起来,对他来说,教两个和教四个,分别不太大。
孩子们都和霍中溪去学武了,沈曦就开始清点家中的现存物资。
瞿明雪的侍卫们买来了不少东西,全都是粮食、菜籽、布匹、棉花、油、调料等这些基本生活物资和沈曦特意交待的农具和种子。沈曦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才发现其实粮食并没有她想象的多。
想想原因很简单,这一大队侍卫每天光吃就得吃掉不少粮食,在这森林里一来一回得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这二十多天吃下去,粮食还能剩多少呀。
再除去当作种子的,再加上家里多了几个孩子,这粮食还是紧的很。
可再紧也不能紧孩子,沈曦仍是每天费尽了心思,给孩子做各式各样好吃的东西,生怕让孩子们营养缺失了。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走,仿佛一夜之间,小溪中浮冰融化,树枝上添了新绿,森林里长出了大片大片的野菜。
沈曦很喜欢挖野菜,那种身心都在自然界中放松的感觉,让沈曦迷恋不已。可惜野菜在饭桌上并不受欢迎,除了沈曦和霍中溪吃以外,孩子们很少下箸。
霍中溪怕沈曦再遇到虫蛇,采来很多驱虫蛇的药草,让沈曦带在身上。沈曦受到启发,做了好几个香囊,让孩子们也带在身上。
青芙和静萱也雀跃着来凑热闹,两个女孩子也做了好几个香包。两个小姑娘明显学过刺绣,那绣出来的香包,让沈曦羞愧的无地自容。而最让沈曦受打击的是,除了自家相公仍在支持自己外,小霍侠和郑家清都十分没义气的换上了青芙和静萱做的香包,自己做的粗糙的香包,被远远的扔到一边去了,这让沈曦的玻璃心十分受伤。
春风吹走了寒冷,当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的时候,沈曦准备开始种地了。
沈曦自诩自己是半个农民,在西谷镇的时候就看见过种地的,特别是种菜,她还在自家院子里种过了。
可沈曦还是小看了劳动的辛苦,她只用锄头锄了半天地,就累的腰酸腿疼胳膊肿。后来还是霍中溪看不惯妻子如此劳累,用剑在地上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