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响,南宫玉皎晶亮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如同猫眼一般,炯炯有神的看着北塘春风。

“我们之间,总是会隔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明明离的很近,心却怎么都走不到一起。”他走近,牵起了北塘春风的手。

此刻,北塘春风的手冰凉,没想到他的更凉,北塘春风忽然记起大婚之日,他也是如此冰凉的手牵着她,柳夫人说,他从小就手脚冰凉,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没由来的想起这些,北塘春风的心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怪他,为何心里还有淡淡的不舍?说不怪,这满腹的委屈如何能放下?

“朕其实心里明白,皇后的怎样的品性,朕心里也明白,你和柳夫人的死没有关系,但朕痛失生母,尤其是让朕看到柳夫人这幅惨状,朕是如何的心情,皇后应该可以体谅,而皇后是唯一一个见过柳夫人的人,朕心有怀疑也是正常不过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形势,却是朕不曾想到的。”南宫玉皎拉着她冰凉的手,语气中也不带一丝温度。

“臣妾不会虐待潜儿,在此之前,在此之后,潜儿都是臣妾最疼爱的,不会因他是孤儿而看轻他,更不会因为他是皇子而高看他,在臣妾心中,他就是臣妾一手带大的孩儿。”北塘春风直接说道。

她实在不想看到南宫玉皎那副可怜的样子,男人不要是那样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南宫玉皎忽然问道。

“臣妾去冷宫接柳夫人的时候她就告诉过臣妾,皇上和珍妃有过一个孩子,出生半年就病的严重,皇上抱出去找人医治却再没有抱回去,臣妾想起六年前,臣妾的大姐曾抱了一个孩子给二叔,让二叔带着好好养大,二叔问起潜儿的身世,大姐只说他姓萧,叫潜儿,别的就什么都没说,臣妾就暗暗留意,岐山之行的前两日,臣妾发现皇上差人带着画像四处打探一个男孩的下落,那画像,张张出自臣妾之手,还有那胎记,稍一联想,臣妾就知道潜儿就是当初那个病重的孩子。”北塘春风眉头不皱一下,有真有假,有虚有实的说道。

“皇上与北塘家族的矛盾无非是因为太后对皇上和柳夫人太过苛责,让你们受了十八年的苦,又痛失孩儿,臣妾天真的以为,再大的苦也已经熬过来了,臣妾的大姐又救了皇上的孩子,臣妾抚养了他六年,将他培养的出类拔萃,万中挑一,而臣妾也已嫁给了皇上,将潜儿还给皇上,或许能化解皇上心中的恨,所以岐山之行,臣妾充满了希望,希望能与皇上像历代北塘家的先祖一样,帝后恩爱,却没想到………”

北塘春风声音一顿,想起山崖下所受的苦楚,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山下野兽出没,都能把人吃了,又怎会有猎户?

“却没想到,就那么短短几天的时间,老天都不给臣妾,臣妾从小就跟着二叔浪迹江湖,什么打架劫匪蒙面刺客没见过,那几个刺客,分明是冲着臣妾来的,招招想要置臣妾与死地,当时,臣妾对皇上是心怀怨恨的,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皇上如此狠心诱杀?后来臣妾发觉错怪皇上了,所以,在皇上危难之际,臣妾愿意为了皇上去死,让臣妾心痛的,不是死,而是臣妾坠落山崖,皇上便即刻回宫了,原来所谓的帝后恩爱,都是臣妾一厢情愿的愿望而已,臣妾劝自己,皇上是一国之君,该以国家百姓为重,所以臣妾理解,臣妾不顾身上伤痕累累,接了潜儿打算带回宫中,希望通过臣妾这一切的努力,可以让皇上忘记仇恨,却不料有更为伤心的消息等着臣妾……”北塘春风说着,流下了眼泪,这些话,她没跟任何人说,也没人可说。

她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南宫玉皎握着她的手,他知道他口中更为伤心的消息是什么?使劲的将她握住,生怕她跑了似的,听她一番表白,南宫玉皎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她终于明白岐山之行,为什么她与以往判若两人,只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纳妃之事,只不过是为了对付北塘寸劲的权宜之举,可惜却硬生生的伤了她的心,他还记得她在丞相府说的话,她说‘捂不热,便不悟,她要带着潜儿离开’。

可是,这一切其实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在乎她的,只是,他们之间总是有什么阻隔着,矛盾重重,南宫玉皎看着北塘春风,此刻,她不再是威风八面的皇后,而是个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南宫玉皎伸手想要拭去她脸庞的泪水,北塘春风侧头躲开,南宫玉皎无奈的一笑,仰天长思,我们之间的姻缘红线,到底在哪里打了结?为什么总是生生的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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