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陵寝在京郊外的邙山一代,离京城中心不远,依山而建,历代帝王的阴间归属地沿着山麓排排坐。
谢福儿记得有的朝代天子在位时是不修陵墓的,等皇帝翘辫子了再做安排,刚好跟本朝相反,本朝的在政天子一登基就开始召集大将作部门以及工匠艺人前往帝陵施工,为百年后的老巢做准备。
每一朝的天子隔个几年就会去陵寝处,表面上是看看施工情况,实则也是图个放风取乐,散散心。
这一任因为在位时间不长,帝陵开工到修建不到四年,也就搭了个轮廓出来,这回还是第一次亲去。
谢福儿心想,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是赵王回来的时候,还留个机会给赵王坐镇监国,分明是别有居心。
一路出城,皇帝坐前面的青质玉辂车舆,谢福儿和两个郦宝林分别在后面的两辆白铜饰犊车。
谢福儿出来一趟,本来想蹭蹭热闹,可羽林围得车驾得连个苍蝇都飞不进。
一群银装长刀的校尉、都尉还提前清过路,所到之处,就像被丧尸扫过的死城一样,比后宫还沉闷。
两个宝林虽然是郦家的人,但因为有个太霸权的表姐,被压了几年不见天日,看惯了贤妃整治不安分狐媚宫人的那些手段,性子养得怯弱安分,很会察言观色,没有半点像郦贤妃。
两人也听说昭仪跟皇帝这段日子有些膈膜的风言风语,说是如此却还能伴驾出行,瘦死的骆驼到底还是比马大啊,商量了下,不敢怠慢了,趁车驾停下给代步喂食水草,时不时跑来套近乎。
谢福儿闷得都快出蛆了,想要下车转悠一下,赵宫人也不让,见姐妹两个来给自己杀时间,就不客气了。
大郦氏和小郦氏见昭仪不拒绝,受宠若惊,一个左一个右,给谢福儿不是揉手,就是用太医院提前配好的中药干花在车厢里熏香,又说些新鲜事给她提精神,最后还亲自薄瓜剔果,服侍得不无周到。
谢福儿通体舒泰,见小郦氏长得白皙可爱,啃了一小口瓜,伸指过去勾了勾下巴:“你们位份再低,好歹也是个宝林,日前又刚得了皇上的宠幸,怎么好意思叫你们来伺候我?”
小郦氏年纪小,不禁吓,以为谢福儿不高兴,一急,出卖旁边的自家人:“姐姐受过宠,妾还没来得及呢。”
大郦氏暗啐一口,真是反骨女,面色一慌,朝谢福儿:“我姊妹两人,今后一定以昭仪马首是瞻,侍昭仪为亲姊一般。”
谢福儿记得这两个宝林以前都没见过皇帝的面,看来这大梨子得宠就是这么几天,瓜一放,笑眯眯:“哟,哪天的事啊?在你们小轩内?”
大郦氏惶惶不敢说,脸上极难为情,谢福儿拍拍她手,温和:“大梨小梨啊,不是刚说侍本宫为亲姐妹么?姊妹之间私房话也说不得?”
大郦氏是个老实疙瘩,禁不住贵人这么亲密挑逗,也把这个当成攀交的机会,羞着脸,什么私密话都给掏了:“不是在贱妾小轩,那日在上林苑的一处小御园……”
谢福儿拳握紧了,这狗皇帝,光天化日下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