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学农给儿子取名金龙和金虎,本来指望他们成龙成虎,没想到两个人加在一起,居然还弄不过一个杜铭川。
金龙被打哭了回家那天,他就劈头盖脸把两个儿子大骂了一通。金虎木头嘎达一样不以为然,金龙就只剩下哭了。
金学农怎么也想不通,平常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杜家,死了男人,剩下的女人孩子怎么都这么不好惹?最后金学农只能把这归结到杜家的龙窑占了个好风水位。
金海山一直想不通金学农为什么要买龙窑,见他到这会儿还不死心,就问:“我说厂长,你要这龙窑到底啥用?那老古董能烧出几个钱来?”
金学农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懂个屁!别看我现在手里有俩钱,离开七星镇,屁都不是!那口窑底下有宝贝,挖出来就发了大财了。”
“啥宝贝?”金海山好奇地问。
“不该问的别问。”其实金学农自己也不知道窑底下有什么宝贝,要不是那个神秘人出了个让他瞠目结舌的价格要他想办法挖龙窑,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龙窑这么值钱。难不成是个帝王墓?金学农想想又不可能,七星镇自古别说帝王,连个像样的一品大员都没出过。不过既然有人肯出价,地底下就一定有宝贝。他才不管那神秘人是什么来头,只要龙窑到了他手上,那地下的东西卖不卖就是他说了算了。
“上次你出了个馊主意,把事情弄得连谈都不能谈了,现在你有什么办法?”金学农问。
金海川一听有宝贝就来了劲:“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杜家一个外来户还能有多能耐?不过你得小心别让孙家占了便宜,先稳住杜家母子再说。”
金学农一听有道理,那神秘人能给他开价,自然也能给孙天寿开价,要不然那天姓孙的怎么就这么巧和他碰上了?
所以金学农没有阻止金龙去给杜铭川认错的事,相反他还亲自备了礼登门道歉,一个劲地夸赞杜铭川学习好,有出息,倒把娘儿俩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妈,金学农没安好心。”杜铭川等金学农走后提醒母亲。
铭川妈说:“我知道,无非是想要咱家的龙窑,咱不卖,看他能怎么的。”
杜铭川总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就在这时候,孙天寿找上门来了。
“弟妹啊,当年青松买下这口龙窑的时候,有没有和zfu签承包或者转让协议什么的?”孙天寿问。
铭川妈愣了楞,脸se沉了下来,心说你终于还是开口提龙窑了,语气就有些生硬:“我们跟村里签了协议的,这龙窑任谁我们都不卖。”
孙天寿知道她误会了,笑道:“弟妹呀,我可不是想要你们家的龙窑。我是提醒你们,这龙窑占地大,又从事工业生产,光和村里签协议不管用啊。金家财大气粗,想要这口龙窑,我怕你们扛不住。”
铭川妈才知道孙天寿不是来谈买窑的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去屋里拿了和村里签订的土地承包协议:“当初青松就和村里签了这个,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孙校长你给看看,有啥问题?”
孙天寿仔细看完那一纸摁着红手印的简陋协议,摇摇头说:“这个不行,村里说了不算,镇zfu要找你们麻烦很容易。”
铭川妈紧张起来,问道:“那咋办?”
孙天寿想了想,问:“你们是外来户,但这么多年了,户口应该也迁进来了,分到地了没?”
“户口从铭川上学那天起就迁进来了,但村里土地一直没重新丈量过,我家还没分到地哩。”铭川妈说。
孙天寿“哦”了一声,说:“那好办,你们既然户口在这里,就该分到土地,龙窑那块坡地一直是你们家在经营,正好让村里分给你们,这样在土地上,上头就不好说什么了。这事儿我帮你们去办,你们村长还是会给我几分面子的。另外,青松不在了,杜家瓷坊的营业执照得赶紧去变更,否则他们会在这上面做文章的。”
离开杜家的时候,孙天寿看着千恩万谢的铭川母子,心里挺高兴。他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但一个孩子的未来,总比一口龙窑有价值得多。何况在七星镇,孙天寿即使靠着多年桃李满天下的关系资源,也不见得抢得过金学农。
七星镇上除了少数几家上了规模的瓷器厂,大部分作坊占地都没有获得土地管理部门的许可,也没有和镇zfu签订任何产权承租或使用的协议,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当初镇上想发展产业经济,但又没有足够的财力也没有那个眼力来规划产业园区,基本靠得是zfu带头,农民自发的模式,才有了一家家瓷器作坊。
很多人都是从自家门口或者林地上搭个窝棚开始的,包括金学农自己也是。后来有些作坊生意好了,就把窝棚改成了厂房,占地面积也越来越大。这种模式经过十多年的扩张,已经影响到了七星镇的整体发展。
金学农知道市里和镇上都有意整治,杜家的龙窑作为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老窑口,不可能被拆除,但杜家的地却是非法用地,完全可以被收回。龙窑不拆,土地却收回,那不就等于落入了金家的口袋么!
但金学农却没想到孙天寿抢先一步帮着杜家把土地问题解决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孙天寿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最后断定这位孙校长明知不能得手,就不让他金学农得手,这不是和他挑明了对着干吗?
金学农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孙天寿虽然只是个校长,但他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