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彤掰着手指头跟苏氏算起了账:“这里有小厨房,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自己生火烧饭。既然我们客居于此,也要有做客人的自觉才行。绝不能占人家一分一毫的便宜。让那丫鬟来服侍我们,每个月至少也要半吊钱的月例吧,若是这钱咱们自己出,太不划算了,这事情我们自己都会做,干嘛还要请一个人来做呢!要是让四房出,回头又说我们占了人家的便宜了。母亲,我可不想被人家看低。”
最重要的原因寇彤没说,经过前世,她已经不相信任何寇家的人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可不希望自己做了什么,马上就有耳报神报到紫院去了。虽然吕老夫人也许不会这样做,但是她依然不放心。
“就你能掐会算!”苏氏见她这个样子也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咱们住在这里,岂不是还要付房租?”
“那怎么行?”寇彤眨着大眼睛说道:“她们可是占了我们六房半个屋舍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跟她们收过房租,现在,我们只住了这一个小小院落,根本不用再给她们钱!”
“彤娘真是能干!”苏氏笑着打趣道:“既是大夫,又会精打细算。以后嫁到郑家,定然是个管家好手!”
“母亲……”寇彤笑得有些虚:“好端端的……你提这些做什么!”
“好好好!”苏氏见寇彤不自在,以为她害羞了,便说道:“咱们将饭吃了,然后把屋子收拾一下,早点洗澡睡觉。”
“嗯!”寇彤也觉得饿了:“吃了饭,要烧满满一大桶水才行。今天热死我了,出了好多汗,我要好好泡泡澡。”
蝉院里面,苏氏、寇彤母女两个忙着吃饭收拾东西,而吃过晚饭的安平侯夫人寇氏正坐在紫院吕老夫人的屋子里,十分不高兴地抱怨着。
“……母亲,你看看她那个样子,真是太让人生气了。我可是她姑母,以后也是她婆母,她居然这样跟我讲话,真真是气死人了!”
“好了,牡丹!”吕老夫人听着女儿的抱怨,不由皱了皱眉头,她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这么脑袋不开窍的闺女。她生了三个儿女,除了大儿子有出息之外,剩下的两个真是一点也不随她。当初她刚刚嫁进寇家,先是一举得男,紧接着又生了龙凤胎,寇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她把持在手中。
那时寇家还未分家,九个兄弟都住在一处,她作为嫡出的媳妇,自然要与旁人不同的。她因为要主持中馈,家中事务繁琐,大儿子就被婆母抱去教养。小儿子与女儿,她一直带在自己身边,但是她非常忙,就疏忽了对儿女的教养,等她发现小儿子与女儿已经养成了这目空一切的性子之后,再纠正就晚了。
她将女儿拘在身边很是教养了一段时间,但是女儿已经出嫁在即。她就是想教也来不及了!
这些年,因为心思简单,凡事都放在脸上,又是这样的性子,让女儿与婆母过招的时候很是吃了几次亏。
如今还要为庶出的长子说亲,想她这孩子,在家时千疼万爱,嫁到侯府本来是享福去的,谁知道却要受这样的委屈,可真是苦了牡丹这孩子了。
吕老夫人想到这里心又软了几分,若不是自己那时候太过疏忽,哪能让女儿养成这样的性子,说来说去,都是她这个做娘亲不好。
“牡丹!”吕老夫人放软了声音,哄着安平侯夫人说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在我看来却是再好不过了!”
“母亲,你为什么这么说?”安平侯夫人不理解吕老夫人的意思。
“你那婆母就想让你给那庶子挑一个名门闺秀,既要嫡出,又要模样好!你看看彤娘,每一样都符合要求,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可是她……”
“我知道你说她性子不好,对你无礼!”吕老夫人细心地跟安平侯夫人解释道:“她跟着苏氏养在山野,能知道什么?若说有坏处,就是有些不知礼,这是小事情,你可以慢慢教她。像她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不藏不掖的性子,嫁到你们家最合适不过了!你想想,若真是找了一个表面上百依百顺,却背后藏奸的,以后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安平侯夫人听了,想了一会,便觉得吕老夫人说的有道理:“母亲,你说的对!她就是什么都不懂,我日后才好拿捏她!”
“对呀!”吕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说道:“更何况,苏氏以后就在咱们家了。只要苏氏活一日,她就要看你的眼色过日子一日,你说这样四角俱全的事情,到哪里找去?”
吕老夫人的谆谆善诱让安平侯夫人听了十分高兴:“就是,等她进了门,若是乖乖听话,等我轩哥儿袭了侯位,分家的时候,我发发慈悲就给她点银子打发她们出门!若是她不听话,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无情,一分钱都不给她!”
“这才对!”吕老夫人见女儿转过弯来,有些欣慰地说道:“你就应该这样想,但是千万莫在人前显露出来。你这孩子吃亏就吃亏在太实诚了,有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母亲!”安平侯夫人像个小姑娘一样挽着吕老夫人的胳膊:“有母亲护着我,帮着我,我怎么会吃亏?多亏了母亲了!”
“你呀!”吕老夫人看着女儿毫无心眼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苏氏母女多年在外,日子过得一定十分拮据,自己发发慈悲,将她们母女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