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尚佳轩帮他撕开包装,将调味料一袋袋倒进去:“加上热水盖三分钟。”
白皑萧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一丝淡淡的自嘲之意,能在进逸中学读书的人非富即贵,难不成尚佳轩也和自己一样被一个有钱的继父从到这里来的?
“有没有钱这种事…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尚佳轩眨了眨眼睛,低头吸着泡面。一颗辣椒油直接迸溅上去,所幸他的睫毛很长,没有殃及到那双清澈的眼眸。“听说,你也不是来自从小富贵的生活环境…”
“恩,”白皑萧并不忌讳面对贫富的话题,对于和尚佳轩之间可能存在的共鸣反倒让他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我爸爸去世好几年了,我跟妈妈生活的一直辛苦。后来继父…把我送到这来了。”白皑萧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对郑唐衣使用继父这个词。
“哦…我爸爸是个私家侦探,几年前追查一个案子被人杀死了。至今成为悬案——”尚佳轩轻描淡写同病相怜的遭遇,让白皑萧有了更加强烈地想靠近一个人的心情。他掀开杯盖子,吹了吹热气:“那你母亲呢。”
“她跟我爸爸很早就离婚了,现在在国外定居。”尚佳轩道,“妈妈一直在外面做生意,我跟爸爸的感情更好些——爸爸出事以后,妈妈把我转到这个昂贵的学校。但我已经成年了,并且马上毕业,于是申请去念普通的公立高中——”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白皑萧相信,让一个吃惯了苦的孩子去享福只要张开嘴巴每个人都会咀嚼,但要一个从小生活优越的人一下子从人生的巅峰滑落谷底,那是要多大的意志和勇气。他觉得尚佳轩真的很了不起,他淡淡的口吻好像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一毫唏嘘命运的怂态。
“一边打工一边念书吧,我不想用妈妈的钱…这几年除了学费外所有的生活开销都是我用奖学金支取的。”尚佳轩道:“等到高中毕业后,我想报考警校。”他几口喝干面汤。
“是么?当警察不错——很威风的。”白皑萧抬起眼睛道。
“我不是为了威风,”尚佳轩郑重其事道:“我要找出父亲被杀的真相。”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白皑萧郁闷得叹了一口气:“真烦…”
苏子乔闪身进门,一看到沙发上正吃着泡面的两人先是一怔,随后小心翼翼得劝道:“你怎么在吃这个?实在太没营养了,我带了晚饭回来给你——”
“不劳苏少爷费心,我们平民百姓有这个吃就不错了——尚佳轩,我到你们寝室去行不?”白皑萧尚未等对方答应就径自推门走出去。
“热水器好像坏了,你有没有去报修?”苏子乔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说。
“我自己修了一下你看看效果。”
哗啦一声巨响,失控的水泵喷出冷水,兜头淋漓苏子乔一身。“白皑萧!”
“不好意思,我又没说我修得好。”
尚佳轩尴尬得冲苏子乔笑了一下,跟着白皑萧的脚步随过去。
尚佳轩的房间在格局上于白皑萧的大同小异,只是大量的书籍几乎堆满了书架和衣橱。大多是些法律相关的书籍,也有很多的侦探绿色的百叶窗微合着,窗台上有一个小小的鱼缸,里面只有浅浅一层水苔,一只巴掌大的巴西龟正在惬意得伸展着四肢漫步在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玻璃边。
“那个同学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为什么你一直对他那么凶?”尚佳轩问。
白皑萧一边打量着他的房间一边漫不经心得说:“他又不是真的关心我,他是我继父的外甥,拿了他的贿赂到这监视我的。尚佳轩,你隔壁不是没有人么?我能不能搬过来住?”
“呃…我没问题啊…好像跟宿管申请一下就行。”尚佳轩挠挠头:“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那个兄弟会很受伤唉。”
“我就是不要他得逞,说不定他每天对那个男人汇报我的行踪能换多少零花钱呢。”白皑萧放下泡面逗弄着鱼缸里的乌龟。
“它叫茉莉。”尚佳轩说。
“茉莉?”白皑萧一口汤面差点喷出来:“怎么给乌龟起这个名字啊?”
“随便了,我妈妈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白皑萧无视了苏子乔早已给他准备在桌子上的牛奶和蛋糕。因为在苏子乔最后一次砸他的门喊他上课的时候他撇过去了一个枕头换来了一个多小时的懒觉,所以差点就迟到了。走进教室的瞬间,白皑萧就发觉一屋子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古怪。他十分纳闷,衣服是新换的,扣子也没弄错,脚上的球鞋一尘不染,脸上应该也没有酱汁吧。他不想多理会,径自走进自己的座位上,一张大大的过期报纸几乎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头版头条上赫然的写着,副镇长独子命丧小院,未成年男孩携母难洗嫌疑。黑白的照片上,自己与母亲的头像孤零零得摆在标题的下方,虽然眼睛的部位打了马赛克——但事实就是这样,挡住眼睛让别人看,也许不知道是谁;但如果先告诉你这个人是谁,即便挡住眼睛还是可以达到越看越像的效果。
白皑萧抓起报纸愤怒得撕成碎片,在所有人窃窃的目光中他双拳攥得死死的。
张礼江靠在教室后排的墙壁上,身边跟着两个小跟班样的男生。他肥胖的身体略有些艰难得挤进过道,厚重得手掌在白皑萧的肩膀上一按:“怎么?撕了就可以不承认了?这报纸——我要多少有多少,现在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