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唐衣端坐在卧室床前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得看着床上昏迷的郑茵芪。刚才他叫刘大夫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搭配冬眠针,这会儿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距离发现尸体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他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
邢青带来了最新消息,那个被杀的胖子名叫张礼江,其余两个是他的小跟班。郑唐衣虽然没见过张礼江,但当年发生在白皑萧身上的事他早已叫人调查过。所以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震惊很快幻化成疑虑,
郑茵芪醒来的第一句话证实了郑唐衣的猜想。
“是白皑萧!他要杀了我!他是来报仇的——”
“张礼江就是当年你送进进逸中学的人吧?”郑唐衣冷冷得说:“当初你想尽办法除掉小萧,不仅处处刁难痛下杀手,还让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侮辱了他。说真的——如今看到这幅惨状,我倒还觉得大快人心。”
“唐衣——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再说我也知道错了…”郑茵芪抖抖索索得说,眼神柔弱惊恐,像个找不到家的猫。
“姐,我可以不顾一切的维护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姐姐那么简单,而是看在合景大哥多少次随着我出生入死的情义份上,不顾道义准则得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对小萧做的那些伤害同样不会因为我极力压下事态的作为而变得合情合理。”郑唐衣手中的烟燃至半截,缭绕的白雾在两人的视线之间渐行渐淡。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唐衣——你是体谅我的,我都是为了子乔啊!”郑茵芪又激动了起来,跪坐在床上伸手去抓郑唐衣的衣袖。
“你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可以无视我的承诺与尊严么?”郑唐衣厉色道:“我是你的亲弟弟,你对我的信任又在哪里!在你眼中我竟是那种不识恩情,不念亲情,将来有一天会弃你们母子不顾的人么?以至于你要用这样的手段来谋求我的东西。”
“唐衣!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救救我。”郑茵芪哭诉着,眼泪很快打湿了郑唐衣的衬衫袖口。“白皑萧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现在是黑道上的风云人物,想要找我报仇易如反掌——”
“即便他今天要一报前仇,也无可厚非…”郑唐衣掐灭烟头:“我会保护你和子乔,这承诺一次坚定,两次有效,三次——就会心寒衰竭。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得挑起事端,总有一天我保不住你的。”
“唐衣!我没有再去找过白皑萧,真的!上次你已经跟我说的那么明白了,这些年我也反省了自己。子乔在国外一切都顺利,我早就心知满足。真的没有再跟白皑萧过不去——”郑茵芪激动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白皑萧现在是黑道上的风云人物?”郑唐衣甩开她的手:“这些年,不管对你是出于保护还是处于惩罚,生意上的事道上的事我严令禁止其他人向你多透露。姐,论心机你从小就不是我的对手…我已经给你两次机会了,第三次…我不会再放过你的。”
郑茵芪中弹一般戛然止住哭泣,瘫坐在床上收回了满是企及的眼光。她不敢再与郑唐衣对视,直勾勾得盯着地板不再发出一声抽泣。
“这段时间你住在我那吧。”郑唐衣转身出门:“我叫梨若保护你。”
白皑萧一觉睡到黄昏,昨晚那场变故几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只有充足的睡眠才能给予心灵和记忆短暂的休眠慰藉。
他望着镜中憔悴不堪的面容,有点看不起自己。不过是杀了一个积恨已久的畜生,犯得着一幅崩溃兮兮的残相么?他钻进淋浴房,足足冲了一刻钟。接着完成了刷牙洁面剃胡须等一连串动作,戴上眼镜并找了干净的浅色衬衫换上,整个人再次容光焕发。他准备下楼去洗衣店取西装,一推门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南哥?!”
白皑萧把海拓南让进来:“你怎么来了?”
“听说昨晚出了点小意外,过来看看你。”海拓南坐在沙发正中央,目光扫过尚未叠被铺整的卧室:“刚刚起来?”
“恩,昨晚有些累了一直睡到现在,南哥见笑了。”
“这有什么?我们这行的跟吸血鬼一样昼伏夜出,你见过哪个黑道上的人跟早上晨练的老大爷收保护费?”海拓南调侃道:“我上次来…好像忘了东西在你这。”
白皑萧心里一吓,尴尬的氛围顿时让他面红耳赤——他明白海拓南指的应该是那条看似被他故意遗落在地板上的内裤。
“那…个…”白皑萧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种东西怎么会留到现在,早就在钟点工打扫房间的时候一并丢出去了。
“没关系,扔了就好。”海拓南邪魅一笑:“我之所以特别提起,是因为很早的时候听过这样的说法——贴身的物品丢弃销毁,千万不能随便落在别人的手里。但凡诅咒和降头都会利用人的毛发,指甲,内衣来做平议,最常见巫蛊或是傀儡更容易惹身——”
白皑萧早就过来怕鬼神的年纪,但听他如是说,就好像一个已被附身的怪物幽幽钝钝得给自己讲着恐怖奇谭。由不得汗毛不矗立。
海拓南看见白皑萧略带紧张的神色,不由大笑出来:“我开玩笑的——说正事吧。”
白皑萧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他生性最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戏弄,偏偏海拓南的每一次出现都大抵有这样的情结。
“张礼江是中信海运的人你知道吧,为什么杀他?”
“杀他?”白皑萧反问:“我跟他旧仇是真,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