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陈豪,一定是察觉到了中信海运内部的异样,才被海拓南杀了灭口的吧。说不定整个龙行社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卧底的警察,没有人会想到作为龙行社的最高权力者,竟会要借用警方的力量毁掉这一切。
那么…白皑萧的思维慢慢游走扩散,自己要执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陈豪已经不在了,以前的那些豪言壮志都像喝醉了酒以后的屁话般轻浮。当初跟随着起家的弟兄们也早就过了懵懂搏命的年少时代,是该考虑未来考虑成家的年纪了。白皑萧想,只要卖掉堂里的资产,自己再填上几处房产,足以让弟兄们带着丰厚的遣散费去过新生活。只是…海拓南会放过自己,放过他们么?
那么,只要海拓南死了,一切不就可以终结么?
后来是怎么散会的白皑萧不记得了,他要求尚佳轩将他送回别墅,依稀还记得郑唐衣今天在家等他。
刚过午后,阳光晒在房顶的积雪上冰柱化得清瘦。郑唐衣靠在窗台的摇椅上,看着一本时经杂志。白皑萧推开房门,阴影从门后拉到他的脚下。
郑唐衣略带讶异但转瞬微笑:“这么早?我以为你要好一会的…”
白皑萧一把扯掉了西装外套,屋子里的暖气隔离着寒冬,仅剩下燃烧正旺的欲火。
他冲到郑唐衣的身前,劈手夺过他掌中的茶一饮而尽。郑唐衣的眼睛很温柔,笑容里带着无限的宠溺,他轻轻拉开白皑萧的领带,小声道:“你是因为想念我才特意回来的么?”
白皑萧顾不得许多了,攥住郑唐衣的手腕将他的双手按在胸口处。猛一俯身咬住了对方的嘴唇。
两人从阳台一路稳到卧室,衬衫和西裤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白皑萧的身体较之以前更加敏感,除了绷带以外的肌肤上已呈现出诱人的玫瑰色。他平躺在宽阔的大床上,任由郑唐衣火烫的唇吻遍全身的每一处。
“唐衣…我爱你…”
“我也爱你…”
十指紧扣,指环相撞。白皑萧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心里最真挚最安心的温度。郑唐衣的身体慢慢下滑,深邃的眼眸坚毅的轮廓在这一刻猛然变得模糊。白皑萧只能用手抓住他柔软的黑发,身体不由自主得亢奋起来。
“唐衣…”
紧绷的神经在即将到达巅峰的时候忽然将快感抽离出意识,郑唐衣抬起头来扑到他的胸前:“你还在养伤,不要放出来…”
白皑萧拼命摇头,一手捉住郑唐衣的手腕:“我要你…”那神情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委屈小孩。
郑唐衣苦笑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得抵在白皑萧的小腹上。坚挺的质感让白皑萧愈加兴奋:“我不要紧的…”
“你看我为了你都可以忍…你就不能坚持几天么?”他吻了吻白皑萧轻蹙的眉头。
“不要…这半个月我每天都对着你,想吃又吃不到。再忍下去就要变直男了!”白皑萧扭过头去。
“那不成…”郑唐衣眉毛一挑,单手轻轻揉搓了几下,白皑萧便立即缴械投降。
两人就这样紧密得抱在一起,汗水贴着汗水呼吸对着呼吸。
白皑萧突然说:“我想散了墨龙堂…”
“真的么…”郑唐衣很少喜形于色,但这一次他的脸上的确挂上了欣慰的表情。
“恩,我打算秘密卖掉墨龙堂的所有门面地产,给兄弟们一笔钱。”白皑萧点头道。
“你能选择这样做,我真的很开心。”郑唐衣抚摸着他平滑的肌肤,背上的纱布里渗透着淡淡的药味。
“但是…陈豪的仇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白皑萧咬着拇指的关节:“唐衣,我不知道你用了多少年才压下了对海拓南的仇恨。他夺走了你太多重要的人,你却能够坦然释怀。这让我想不通透——”
“你要杀了海拓南?”
“恩,他活着,我们是没有办法安宁得幸福下去的。”白皑萧转过身来:“唐衣,等解决掉他,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其实…我们就这样离开便好…我不想你再去做危险的事。”郑唐衣把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这些我都懂,”白皑萧眨着眼睛道:“若要跟他拼死一斗,你唐氏的杀手团未必就占下风…唐衣,老实说你是不是还顾念些许旧情?”
“也许吧。”郑唐衣的坦诚让白皑萧很意外,同时又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庆幸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郑唐衣不再对自己敷衍和隐瞒。
“阿南十二岁就跟了我,我对他的感情的确复杂了点。如问我是否恨他,我可以毫不犹豫得点头…毕竟他欠了我太多的人命…可是假如我亲眼看到他死在我面前,心里多少也会有些难过,却不会影响太久的情绪。所以,我既没想要主动出手杀了他,也没想过要阻止谁杀他。”郑唐衣抚摸着白皑萧的耳垂,鼻尖慢慢贴近他的脸庞:“但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我决计不容许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再伤害你。”
“我也不容许…因为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给你养老送终呢!”白皑萧轻笑一声,钻到郑唐衣的怀里。
“嫌我老?”郑唐衣翻身压过来:“我到让你看看我老不老!”
“哎呀,别闹了!压到我肩膀了——”
叮铃,门铃很不给力的打断了两人的嬉闹。白皑萧一骨碌爬起来:“该不会是晚饭吧?太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