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梨若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气氛才对。”冰冷的声音从四人身后传来,海拓南那张依旧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在夕阳下映得仿佛透明一般。
“你来做什么?”郑唐衣本能得防备起来。
“来看看梨若,”海拓南将白菊弯腰送上,起身的动作还很虚弱。
“那我替梨若谢谢你了,”郑唐衣冷冷道:“看你的样子身子似乎差得很,不用我们动手都未必能站得稳。花送了,就早点离开吧。”
“看来你很开心…”海拓南扶着一块石碑,拒绝了身后于豹的搀扶:“你是不是在想,无须跟我斗什么,只要等我断气就可以高枕无忧得做赢家了?”
“海拓南,我已经着手解散墨龙堂了,从此以往江湖上的事我不会再涉足。”白皑萧上前一步:“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必要分出个输家还是赢家,也不管你与我们究竟算敌算友。我只希望大家各自安好无需再惹事端。”
“你频频出手店铺和不动产,我如何会不知晓…”海拓南冷笑道:“可惜你就没想过好好调查一下,那些高价接盘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带进棺材好了。”郑唐衣略有不耐烦:“这些年我跟小萧都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什么人想让我们死怕是数都数不清。但我们现在依旧活得好好的,不劳你费心纠结。”
“郑唐衣,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答应过你的小情人这一生永不欺骗吧。”海拓南的笑容胸有成足,每次看到郑唐衣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萧,”郑唐衣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那些商铺,是我买的…”
“哦?”白皑萧顿了顿,心想自己早有怀疑是怎么样的买家连价格也不还,面目也不露就急着接手…
“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让墨龙堂的弟兄们多点补偿也叫我安心…”白皑萧微微一笑。
“不,我是怕你下定不了决心,所以想断了你的后路。”郑唐衣竟是如此回答,不仅白皑萧吓了一跳连海拓南也是一脸震惊。
“……”白皑萧愣在当场,竟不知接什么话才好。
“小萧,我答应过你这一生再也不要骗你。对的错的,好的坏的,只要我做了我就认了。”郑唐衣的眼睛温柔的像一潭水,竟叫白皑萧心里泛起层出不穷的涟漪。
两人十指相扣,就这么一言不发得面对着海拓南。
“很好,那你有没有告诉他当初杀了被丢在门口的张礼江三人的到底是谁?”海拓南笑道:“但愿不久的将来,你们还能经得起考验。而我——”他停顿了一下:“郑唐衣,我能为你做的,我一定会做到最后的。”海拓南的背影比一个月前更加瘦削,在夕阳下孤单又落寞。
“其实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不怎么恨他了。”尚佳轩叹了口气:“你们说,他到底为什么做那些坏事?是因为一直爱着郑叔么?”
“他爱着唐衣似乎不假…”白皑萧目送着消失在山下的身影:“可是那些坏事,却未必是他做的吧。”
郑唐衣摇摇头:“有时候恨一个人未必要害死他,而爱一个人却常常用错误的方式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如果他死了,我想我也会过来给他送一束花的。”白皑萧回头看了一眼沈梨若的墓碑:“就当是为了梨若姐最后在他怀抱里的那一瞬安详吧。”
“小萧,张礼江…。确实是我杀的。”郑唐衣轻声道:“当初的我远比自己想得更加在乎你所受到的伤害…”
“佳轩,”白皑萧在这天上午结束了最后一次堂会,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一个人在转椅上呆坐了好久。“兄弟们的反应怎么样?”
“第一分社和第三第四分社大部分兄弟都解散了,根据最近一年的个人业绩遣散费从三十万到八十万不等…”尚佳轩道:“第二分社的社长史翔和第五分社的梁大勇带着一小部分人归并到了青龙堂,据说海拓南已经批准。还有大概四五十弟兄…不肯拿钱也不肯走。”
“什么意思?”
“他们说一定是萧哥糟了困难才想着把大家都解散了,他们说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扛。”
“遣散费还剩多少?”
“还有最后一处地产挂牌,估计市价在七百万左右。”
“这四五十人,每人一百万。全部赶走…”白皑萧的心里很感动,嘴上却依然强硬。
“赶不走的,说了他们不要钱的…”
“你就跟他们说,我要去国外跟个男人结婚了。”白皑萧笑着弹了弹烟灰:“他们应该就能相信了。”
“别开玩笑了!”
“我说真的…下个月,我就跟唐衣出国…”白皑萧站起身来,将一把椅子挪到墙边,把那面大大的墨龙堂牌匾摘了下来。
“哦…那恭喜你们了。”尚佳轩笑着,帮他接过沉重的匾额。
“这上面的字,还是我亲手题的。”白皑萧抱着匾额,轻轻吹了一下灰尘。“帮我把它收起来带回去,找个时间化成灰,我留一半剩下的撒给阿豪。墨龙堂…是我们两个用了三年多时间一手带起来的,就算没了也只能被我们自己咽下去。”
“好…”尚佳轩点头道。
“那么你呢,你打算怎么办?”白皑萧再次仰起头望着尚佳轩。
“我?”尚佳轩一摸脑袋:“我到给忘了。”
“你就像空气一样,我太习惯了你的存在,常常也会忘了。”白皑萧走至门口,将门轻轻反锁上。这个反常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