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铃一下红了脸,说:“我哪配的上啊,我是个犯人,还不知道关多少年呢.”
“那算什么,坐过牢怎么了,就你着模样,出去还是抢手货。”男人婆嘴一撇说。
蒙铃就笑了起来,这男人婆你还别说,聊起话来挺有意思的。
这样的慢慢熬,再过一段时间,蒙铃也心情放松了很多,日子就过得快,她也见了历可豪好几次,但一直见不到萧博翰,历可豪说,萧博翰也很想来看她一次,但申请了几次都不行,不过快了,最近就要判决了,判决了萧博翰就可以来探视她了。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半月。这期间发生了很多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监室里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同室的那个眼镜提前出狱了,听说是办了假释,临走前,她拉着蒙铃的手,说:“妹妹,人这一辈子,最要紧的事,就是控制yù_wàng,心里头那只贪婪的小手,说什么也别让它伸出来,贪字近贫呀!”她的行为,为这句话做了最深刻的注解。
小毒贩被判了十年,送到监狱服刑去了,尽管她哭天抹泪的喊冤,可那包毒品分量足够重,没杀头就算是便宜了,如果她所说的确是实情,自己真的不知道毒品的事情,那这姑娘的人生真是太悲催了。
保洁大婶总算是被公安局弄清了事实真相,她和那个惯盗老乡没有丝毫瓜葛,可经受了这番打击,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崩溃,见人就说她那点破事,今后的工作怕是不好找了。
mài_yín的和盗窃的也被送去劳教了。现在这仓里留下的老人只有男人婆、蒙铃,还有那个重婚的妇人。
新人呢,倒是承前启后更有特色,走了一个mài_yín的,来了一个开按摩院的,去了一个贩毒的,又送来一个吸粉的,盗窃犯前脚刚拉走,销赃犯后脚就跟上来了。
蒙铃就和男人婆开玩笑说:“看样子等我出去的时候,就会又有一个杀人的进来了。”
男人婆说:“别价,那可太麻烦了,天天都得找人看着,不然我连个觉都睡不踏实了。”
没过两天,监室里又来了一个犯人,她可让大家开了眼。尽管穿着丑陋的号服,仍不掩天生丽质,眉眼似蹙非蹙,姿态弱柳扶风,站在那里,右手搭在左手虎口处,既优雅又职业,原来是个空姐。
男人婆照例给她过堂,一问罪名,说是敲诈勒索。
蒙铃一吐舌头,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漂亮姐竟是蛇蝎心,可再往下问,她就哭得稀里哗啦,原来,空姐是省城人,叫马小玲,是飞省城至柳林市这条线,她爱上了常坐她飞机的一个客人,这个男人fēng_liú倜傥,一表人才,是柳林市政法委的一个科长。
科长说他老婆摘除子宫都二年了,夫妻生活很不和谐,信誓旦旦说要跟老婆离婚,娶空姐为妻。
在一起一年多时间里,空姐为他打了两次胎,其中一次是宫外孕,大出血,差点就死了。这还不算,他说想活动到市公安局任实职,陆陆续续在她这儿借了二三十万,一张借条都没打。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找到了科长在柳林市的住处,在他们家门口亲眼看到人家两口子亲亲热热,他老婆又白又胖滋润的不行,什么摘除子宫纯属骗人,说她有两个子宫都有人信。
空姐马小玲这才明白自己被人骗财骗色,回到家里大哭一场,觉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叫着自己的表弟还有他一个同学,找到这个科长要他还钱,科长自觉理亏,答应给钱,写一张欠条,说是连本带利还30万。
然后第二天打电话给空姐,说:“钱准备好了,你们来拿吧。”
空姐带着表弟还有同学到了宾馆,刚进房间,钱的影子还没看到,一大帮警察就冲了进来,原来那个科长早就报了案,说空姐敲诈勒索,说起经过,他更是颠倒黑白,说是空姐设计勾引他,等他上钩后便实施敲诈。
公安局的预审员根本就不听她辩解,拿一张早就写好的笔录就让她签字,现在他们已经将案件移送到检察院,正在准备起诉。
空姐一边哭一边说:“那个科长以前就跟她讲过,公检法都归他管,我哪还有一点希望啊。反正我也想好了,只要法院判我有罪,我就不活了。”
大家忙劝她,说:“千万别想不开,你要是死了,岂不正中那坏家伙的下怀。先不说案子还没有审,就是判了,你也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可能报仇。”
男人婆也气得呼哧呼哧的,没心思过堂立规矩了,这可怜见的个小人儿还捉弄她干嘛,便一挥手,让她坐下来歇着,自己则翻楞着眼睛想心事。
那一宿,男人婆再也没说一句话,外面管教的寝哨一响,就钻被窝里睡觉了。
蒙铃既同情又喜欢马小玲,特地安排她睡在自己旁边,并帮着出主意,怎么找一个好律师。
马小玲说:“我自己受冤屈不说,现在连累了我表弟和他的同学,这不是要我的命一样吗,我哪还有脸活下去呀。”
蒙铃这边安慰着她,可自己心里也难受的厉害,自己也不知道要判多少年啊,想着想着,听见马小玲那边鼻息间已有轻微的鼾声,知道她这些天一定折腾乏了,便不再言语,翻身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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