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郎中终于认清情势,认命的低下了头。
北宫雪这才收起匕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半晌,才扭过头冷冷的睨着他,“说,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砍掉的,可不是你另一只手!”
郎中闻言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惊恐的望着北宫雪。
四目相对,一个面色沉冷,一个眼神闪躲飘忽。
那郎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北宫雪沉默不语,眸中的戾气,刀片儿般锋利,冷冷的刮在他的脸上。
那郎中相信,他要是敢说半句假话,这女人真能要了他的命!
再三斟酌,郎中还是决定保命要紧,将这十多年来一直为那个宫女提供幻药之事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她。
“何为幻药?”北宫雪问道。
听说过mí_yào,听说过春药,就是没听说过幻药是什么东西。
“这种药与其它药物不同,它不治病,但是吃下去之后,会让人忘却一段时间的记忆。”郎中解释道:“药若是停了,服药之人就会觉得周身无力,状若病态。”
“还有这样的药?”北宫雪凤眸微眯,复又问道:“怎么才能恢复正常?”
“只有继续服药或者挨过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恢复正常。”
北宫雪半信半疑的盯着郎中,看他的模样不像是说谎。可这样一种药,闻所未闻,又令她不得不生出几分怀疑。
如果郎中的话属实,那药又用在了谁身上?
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昏暗的光线下,一道拉长的影子立于门前,她顿时拉起十二分警惕,刚要抽出匕首,眼中却瞥见一抹檀紫色。
是公子辰!
他身上带着几分凉意,看样子等了很久了。北宫雪松了口气,开口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不放心。”公子辰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眷恋。
北宫雪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这些日子,公子辰一直默默守在她的身边,帮她出谋划策,替她寻找儿子的下落。只是大半个北宫城都搜遍了,却找不到儿子一点消息。
她都开始怀疑儿子是不是被送到城外了。
“我没事,早些回去歇息吧。”绕过公子辰,她打开门。
院中,菜菜正双手捧腮,若有所思的坐在石桌旁。
“菜菜,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北宫雪开口问道。已是中秋时节,夜间寒气重,菜菜发丝间染了一层轻薄雾气。看得出来,她也等了很久!
“雪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菜菜看到她心中一喜,忙迎了过来,“爹娘担心你,让我等你回来。”
其实不只是爹娘担心,她也很担心!
北宫雪心中一暖,被儿子一事搅得烦乱的心情多少平缓了些,“我没事,放心吧,以后早些休息,不用特意等我回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几时能回来。
“没关系,不累的。”菜菜这才注意到北宫雪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脸一红,低下了头,“原来小王爷也在。”
公子辰点头致意,没有开口。
“那我就不打扰雪儿姐姐与小王爷了,我先回房了。”菜菜是个知书达礼的姑娘,见北宫雪回来便放心了,对着二人福了福身,“菜菜告退。”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房中,掩上了门。
北宫雪收回落在房门上的目光,欲言又止。
倒是公子辰,仿佛知道北宫雪的心思一般,坚定的望向她“雪儿,答应我以后不要自己再去冒险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知道她自己去了正阳宫,他险些不管不顾的冲进宫去。
“其实,你不必……”那么在意我的安危。
“就算是为了辰儿,你也要懂得保护自己。”公子辰猜到她想说什么,着急的打断了她。
北宫雪一滞,无言以对。
沉默许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望着他,问道:“你可听说过有一种药,吃过之后会让人暂时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吗?”她没听说过的东西,也许公子辰知道。
“你是说幻药?”公子辰奇怪地问。
北宫雪讶然,她随口一问,没想到公子辰真的会知道,“你见过这种药么?”
公子辰摇头,“并没有见过,只是当年随师父学艺时,曾听师父提起过。此药并非中原所有,而是生长的西域。而且近百年来,使用过这种药的人,只有一位杜老先生,你是如何知道的?”
北宫雪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如实告诉了公子辰,最后又问道:“你说的杜老先生是何人?”
“我也是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的,具体是何人并不知道。”公子辰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惊讶,没表现的太过明显,“你的意思是凤千雪在用这种药物,神不知鬼不觉得控制着某个人的记忆。”
“有这种可能。”
公子辰陷入深思中,“她要控制一个人的记忆,除非是那人知道她做过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人又不能轻易的除掉,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法。”
那人会是谁呢……
皇宫中,北宫怀柔正在批阅奏折,太监总管张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抬头看看窗外夜色,张松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北宫怀柔旧案前,小声提醒道:“皇上,身子骨重要,还是早些歇息吧。”
北宫怀柔闻言放下笔,抖了抖肩膀。
张松见状忙把拂尘塞在腰间,走上前来给他揉肩捶背,“万岁爷,不是老奴说您,这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