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
完全的,超出预想之外。
时当正午,但艳阳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林荫。
擎天巨木林的林荫。
便连对於奇门遁甲一窍不通的白浨重、瑞思都感到不可思议。
遑论中庸。
中庸大惊、亦大骇!一阵地震之中,他虽仍立定脚步、也还牢牢地将瑞思擒在掌中,但地震之後的情境,却令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再抓着瑞思,也不会有用,这一仗已经……
失控了!
惊骇之中,有着惶惑。不仅是中庸,聚云堂中每个人都一样。
再也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再怎麽走!
众人尚在仰望林荫不知所以,中庸则努力静下心来,思考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先……以我对地形的观察,玄甲乱石阵是以聚云堂为中心层层交叠,形成环状迷宫;在此之外是擎天巨木林,以林间山道诱导行人……只不过,山道全是错的,只会绕进绕出,更深入者也仅能走进玄甲乱石阵中的死路。唯有识阵之人,才能弃道穿林越石,来到聚云堂中……
聚云堂外是石阵、石阵之外才是山林,而如今,竟能於堂中见林木……
换言之,玄甲乱石阵,忽然不见了?
想到此处,愈觉不可思议!中庸号称阵王,也花了点时间研究玄甲乱石阵,在他以为,这石阵不愧是创派千年的云梦剑派所有,当中诸多石根连结地脉,几乎与衡山一般支天撑地,而所有石根的连络关键点,他却遍寻不着……
由此,他以为玄甲乱石阵根基不可动摇,不只这个千年,下个千年亦是。
可是……它……忽然毁了?忽然……不见了?
怎麽可能……怎会有这种事……孙仁义呆然望着顶上的林荫,反应,与山脚下的赵仁通如出一辙。
瑞思傻笑、苦笑。
姓屈的丫头,你果然是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呀……
孙师叔!山门!忽然有人叫道。
孙仁义一怔,移转目光往山门一看,竟见到白浨重倒卧一旁!
他已失血过多,这一阵地震,竟令他站不住脚了!
中庸也有察觉,知机不可失,如今瑞思已不重要,立即便将她放了,迳向山门冲去。
才要出门,又忽觉身前出现人影,中庸心里明白,此时此地无论来人是谁,尽皆是敌非友!如今逃命才是第一紧要事,立即出掌想逼退来人。
门口出现的人影竟也不避不让,举臂便与中庸打了个对掌,双掌相合,啪地一响,中庸後悔了。
他根本不是和人对打。
甚至也不是石头。
对方根本是拿着一根百斤大铁鎚往他手上砸下去!
他,飞起来了。
倒飞……
人,像鸟一样的飞。
血,像雨一样的洒。
再回到地面,竟是与山门相距五丈有余的正堂厅口……
中庸一咳一吐血,他还有知觉……
出掌的右手,臂骨全被打裂、打断了!
人的身体,怎麽和百斤大铁鎚相抗衡?
瑞思更是惊骇莫名~中庸的实力,她是见证过的,世上居然还有人……能一招便将他打得重伤倒地?
这是……什麽样的怪物啊?!
景兵庆神态肃然,一步一步缓缓踱入堂中,扫视周遭一圈之後,即问道:你们师父呢?
禀师叔祖:玉师妹带着君弃剑与石绯逃入玄甲乱石阵中,师父追去了。一名戎字辈弟子立即躬身答道。
追去多久了?
已有大半个时辰。
大半个时辰……仁义,你呢?这大半个时辰,你又干了啥事?
孙仁义一怔,见着景兵庆冷峻的神情,他知道,师叔,很生气!
……白附离使圆月杀法守着山门,弟子无法突破……孙仁义颤颤答道。
景兵庆闻言,向身边卧倒在地、半身染血的白浨重瞄了一眼,又转向孙仁义道:果真是无法突破麽?
仅管孙仁义真正无法突破白浨重的门神之剑,此时又哪敢顶嘴?立即跪下应道:弟子知错!是弟子耽溺比划招式!
此时,陈玄礼也让过景兵庆进到堂中,景兵庆觑了他一眼,即又道:混帐!你可知误了多大的事?!你立即去告诉仁在,要他把叛徒的首级带回来!……此女大逆不道如此,不许再有任何犹豫!
是!孙仁义答应一声,立时纵出山门。
景兵庆则转向陈玄礼道:龙武大将军,继续吗?
陈玄礼闻言,亦不禁有点踌躇~他的步伐并没有比景兵庆落後,自然也见到中庸被景兵庆一击打成重伤。在栗原苗等人的报告中,他知道中庸确然不是个易与的角色,但却连景兵庆一击也接不下……
气血逆流之後的景兵庆,其破坏力已非人的等级!
即使陈玄礼再怎样复仇心切,也知道此时向景兵庆挑战,诚非明智之举!
他再次向堂中环顾一圈,在眼光回到景兵庆身上之前,定住了。
景兵庆也感受到陈玄礼目光的异样,一怔之後,即感身右锐器迫身!太快!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提气成石、只能侧身躲避!但躲又躲不全,一剑仍划过他的右上臂!
景兵庆一惊之下,退了数步,竟见到白浨重颤巍巍地起身了,又复提剑,立定山门……
守住山门……
白浨重失神般喃喃自语着,又一次用剑尖在地上划了个半圆……
一个包覆山门的圆。
堂中几名戎字辈门人见状,俱是大骇失色,犹如见鬼。
即便是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