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吐番军发觉大军集结的方向错误而紧急回头,但在黑袍老者谈笑风生的
殿後之下,君弃剑等七人仍有足够时间安然回到马背与马车上。由於宇文离右臂
受创,无法顺利控制马缰,也上了马车。多出的一匹马,便予黑袍老者骑乘。
你到底是谁啊!在回返灵州途中,王道一边驱赶马车,一边朝黑袍老者
大叫。
即使可以确定对方是友非敌,但似乎连君弃剑也对此人不甚熟悉、又是如此
高手,自然令王道十分好奇。
但严格说起来,其实七人心中都有底了……
身著黑色宽袖大袍的六旬老者,由发色可以看出他功力精深,连老化都显得
缓慢,再加上他使了锦官绝剑镇锦屏中枯松倒挂的其中两式……
是黑桐吧!魏灵回头说道。
诸人之中,她与锦官城地缘最深厚、镇锦屏的响亮名头自是有所听闻,
可惜的是不识得其招式起落。但世人皆云,举世能使尽全套镇锦屏之人,只
馀木色流第二代弟子的黑桐……
在形貌、年龄、功力以及所使武艺尽皆符合的情况下,绝不作第二人想了。
如果真是黑桐……他可是徐乞的师父啊!也是北武林盟主皇甫望的师叔!
黑袍老者一笑,并没否认,没否认也就是承认。
王道的下巴几乎快要掉下来,吃进了多少黄沙也浑然不觉;白重则连连点
头 ̄如果是让黑桐出手相救,那也不觉得奇怪或丢脸了。
但君弃剑毫无反应,只是一迳策马狂奔。
瑞思赶到他身边,微笑道:别急,刚刚摧沙堡已飞鸽传书到前线了,相信
灵州城外兵马很快就会撤退。
她说完以後,君弃剑却似无所闻,仍自快马加鞭。
瑞思见状,又道:我有个问题……你确定只是分配位置与人数,他们就知
道应该怎么作了吗?城外战场固不足道,若是灵州城被攻下,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不仅是你的名声将彻底涂地,同时也代表君聆诗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破灭!
风声呼呼、马蹄噗噗,这话只有彼此听得见。
君弃剑毫不挂意的一笑,道:城内战场绝不会有问题,有人会告诉他们要
怎么作的。
瑞思闻言,不禁一怔。
魏灵见了前头君弃剑在马上的背影,只觉得他是想早一步赶回灵州保护寒星
。明知他与寒星之间只是极单纯的师徒、甚至可以说是父女之情,却仍不禁有点
嫉妒了……
灵州城南二十里……
使尽了一招秋风扫叶,将身旁骑兵逼退四丈开外後,皇甫望也以剑撑地
、呼呼喘气。
岂料已满布缺口的长剑一触地,竟尔片片断折,皇甫望一愣,只能勉强站挺
身子。
一旁,黄楼再次施展今晚第五次的捻丝棍,但出招到一半,已觉得右臂
肌肉扭痛、简直不像是自己的手臂了!
奋力出完招式、一次贯穿了二人一马的身驱之後,黄楼脚步一个踉跄,竟也
向前趴倒,连他的齐眉棍也无力收回!
七千对五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连皇甫望都已疲倦,更何况其他人?
皇甫望一眼瞥见黄楼也倒,奋尽全身力气,大嚷道:撤退!
声音才刚传出,却见吐番骑兵竟尔打散了阵形,跟著,整队,缓缓退去。
战得满身是血的中原群雄见状,不觉愣在当地。
难道这些番兵误将皇甫望的喊声当成了将领的命令?
灵州城南门下……
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的激战,徐乞仍然挺立。
除了徐乞之外,吐番骑兵与丐帮弟子们一轮换过一轮、一轮也战过一轮,番
兵攻不进城、众乞丐也只能死守。
城中民众早已发觉南门出现战事,全城从一片通明瞬间转化为死寂。
但徐乞苦守等候的守城军士,却迟迟没有动静!
躲在城门边的寒星偷偷向外头张望一眼,朝著刚退下前线的晨星道:晨老
夫子,不太对劲耶!门外的敌兵变少了……
晨星一怔,定神看去 ̄确实!门外骑兵虽众,但怎看也不像有万人的模样!
这么说来……
帮主,不妙了!晨星随即叫道:敌人分兵进攻了!
徐乞闻言一怔 ̄敌人长驱自其馀三门入城,那要如何是好?
大夥儿先撤!徐乞朗声叫道,同时双掌平推,拚尽全身力气硬使一招
震惊百里,将面前的吐番骑兵逼退!
徐乞全力出击,其势自是非同小可!给他当头一掌的番兵及其座骑给掌风压
得连连後退,在他後头的士兵也一阵一阵向後挤压,结果竟是挤在城门口的数十
骑尽皆人仰马翻!
这么一来,敌军一时即无法再行进攻,徐乞殿後,众乞儿各自躲入巷道。
徐乞、晨星、石绯、寒星、药师小狼自是塞在一块。
时已近黎明,天色大黑,一众乞儿身在暗巷之中,一时倒不易查觉。
徐乞一边喘气、看著在大街上呼啸而过的吐番骑兵,满怀疑惑的说道:弃
剑为什么要路嗣恭大开四门……这样……不是让番兵更好侵入?
师父本来就是要让番兵进来。寒星低声道,语气是理所当然。
这话一出,不只徐乞,晨星与石绯也不懂了。
人力大逊於敌,便是傻子也知道该当倚城而守,岂有放敌入城的道理?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