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念头才刚动,君弃剑心中不禁一怔 ̄我是怎么了?我居然会想要看到一
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君弃剑暗笑自己。他的念头动得极快、眼光也转得极快,从下楼至今、从认
人到动念寻人,其实此时不过才刚刚在阮修竹身前停下脚步罢了。
又逃家吗?君弃剑嘴角带笑地问道。一见到阮修竹,他就觉得浑了,连
讲话都不正经了。
明明现在是一个极度严肃且敏感的时期。
此时,石绯自大门行进,见到君弃剑与一个陌生女子对面站著,便也伫足。
阮修竹也不顾虑人多,直接回道:这次不算逃家了,有人知道我出来。你
到了鄱阳来,怎么也没来找我?
阮修竹讲话是不懂得调节音量的,此时一说鄱阳二字,整个客栈大厅不
下三十人都投注著关切的目光。
毕竟鄱阳剑派虽因老掌门昭明猝逝,使得行情下跌,但好歹也是南武林谱中
列名的门派之一。鄱阳剑派的动作,还是有不少人关心。
君弃剑注意到了,背後给这么多双眼盯著,实是老大不自在。同时又一眼瞥
见石绯正在一旁,便向外走,道:出来再说。也向石绯勾了勾手指,要他一
同跟上。
一出客栈,阮修竹迫不及待急急说道:我有事要你帮忙!
君弃剑还未有反应,一旁石绯听到这声音、再看对方的身高,心头一闪,毫
不思索便指著阮修竹叫道:啊!就是你!被木板封门关在屋子里的那个!
阮修竹闻言,转眼看著石绯,将石绯从上到下审视了三四次,跟著乾脆索性
又在石绯身旁绕了两个圈子,看够以後,才道:原来你还是小孩子嘛!
我只是脸看起来比较小罢了!石绯道。
如果你不是小孩子,根本不会对我这样的说法在意吧!阮修竹道。
君弃剑虽不知这两人为何看起来似乎相识,对於石绯的话,心里倒狻赞同。
石绯比起阮修竹,虽然表面上年岁小了不少,但该成熟时,石绯的表现是不
会差的。
再怎样也比阮修竹的急性子要强吧!君弃剑心想。
身为天纵英才、天赋异才的义子,君弃剑十分重视谋定而後动
的道理。
惊、慌、骇,此乃自乱阵脚,兵家大忌也!
君弃剑对此信之不疑,以此为行事准则的结果,修出了一身泰山崩於前而
面不改色的胆识。也正好与以兵道立派的云梦剑派不谋而合,是故,屈兵专对
君弃剑评价狻高,君弃剑也才有机会在潜投云梦剑派的第十七天,便入回梦汲
元阵中过夜了。
有什么事要我帮你的?君弃剑问道。石绯与阮修竹已经快聊开了,如果
要等他们聊完才谈正事,那可能得等到明年,非打断他们不可。
阮修竹猛地回神,忙道:对!都忘了还有正事!我们回鄱阳以後,因为师
父新亡,沐雨的父母来把她带走了,到现在也半年了!不管我怎么求,大师兄都
不愿意去将沐雨接回来。沐雨的母亲以前也是在桐柏山原定帮待过的,虽然不懂
武艺,但她有个称号叫慧眼鹰,听说能观相知人性。全派上下,她信得过的
人就只师父而已。现在师父不在了,她就把沐雨带回去了!可是她家是捕鱼的…
…
君弃剑疑道:当个渔家女儿,安安稳稳,那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阮修竹叫道:沐雨不懂水性!她会晕船的!怎么学也学不
会,她怎能捕渔!
君弃剑微微张口,但却并未出声。
石绯见状,便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吧?说完,朝著君弃剑一挑眉。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吧 ̄石绯面带微笑,表情已经很明显。
阮修竹听了,再见石绯形貌,也望向君弃剑,道:你真的这么想?
君弃剑轻叹一声 ̄平常他的确会像石绯所说的那样回答,但是不是心里真的
这么想?
当然不是!但是他所说的,却往往都与所想的相反!
为什么这样自欺欺人?我真的变成兵家了?不说谎就不痛快?
阮修竹冷眼盯著君弃剑,等著他的回答。
须臾,君弃剑下了决定。
先到蓝姑娘家看看吧。君弃剑道:她家在哪儿?
只在镇外!走两刻钟就到了!阮修竹随即笑道,并领先向南行去。
君弃剑跟上了,石绯见状,发步赶到君弃剑身旁,低声道:你改性了?
君弃剑没有回答。不过……
可能吧。
云梦剑派.回梦堂。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
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
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
大殿中传出朗朗背书声,背的是孙子兵法的兵势篇。
殿里有十馀名戎字辈弟子,无人手上有书,全是默背,背得一字不差。
元仁右於殿上四处行走,听著众弟子背书。这是云梦剑派的例行公事,每天
至少背书半个时辰。
殿外忽然跑进一个少女,她听到众人的背书声,忽然笑了,笑声同怠铃般响
亮悦耳,笑声中嘻然言道:错了!你们背错了!
殿中众人一怔,回首望去,都呆了。
这少女约十七岁年纪,穿著玉绿色的外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