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匕首带着凌厉的弧度袭来,香克斯下意识的侧身一避却仍旧被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后,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对方的一个玩笑。
事实上,这个黑暗精灵会不会开玩笑也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变故来的太快,香克斯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为何会忽然出手攻击,但他并不想与伊斯特战斗,但又阻止不了对方发动攻击,最终只能选择被动的抵挡。
匕首与西洋剑相交,金属相撞的声音充斥在这个不大的房间中,木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武器碰撞的声音引得摩卡、蓝山两兄弟闻声而来。
当两人推开房门,却正好看到黑暗精灵捂着腹部的伤口,单膝跪地,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而身上白皙的绷带,已经赤红了一大片。
身为医者,摩卡最看不过去的现象之一就是还未伤愈的病人,在医者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自说自话的行动。
“太乱来了!”摩卡瞪着一双美目,疾步上前,正要将黑暗精灵拉回**上,锋利的匕首却抵上了他的咽喉。
“出去。”沙哑的嗓音,明显是因为多日没有说话。
摩卡瞪着黑暗精灵,,眼中控诉着一个意思:身为医生,就要对自己的伤员负责!
“出去。”灰色的眸子转暗,甚至带上了一丝红色。
“你出去吧,这里我来就好了。”香克斯焦急的打量着黑暗精灵紧捂着的伤口处那不断被渲染变大的猩红,手中的剑早已放到了一边,转而开始寻找医疗物品。
“那我过一会儿再来。”摩卡犹豫了一会儿,留下一句话,和蓝山退出了房间。
在两人退出房间的一刹那,黑暗精灵忽然倒在了地上——他的力气早在之前对香克斯的一连串大幅度攻击动作中消耗殆尽,甚至付出了伤口开裂的代价,威胁摩卡,已经是他拼命挤出的最后一丝力气了。
因此当香克斯来搀扶着黑暗精灵重回**上躺好时,伊斯特并没有反对——他也没那个力气了。
红发少年拿着伤药绷带以及毛巾与水盆走到了**边。
卓尔精灵的黑肤上,猩红色的大片血迹在那些白色的绷带上渲染开来,像一朵朵被放大了数倍的血蔷薇,美丽之外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你是白痴吗?!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着战斗!”香克斯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怒气,他有些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不能想象,如果黑暗精灵的伤势因此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该如何是好?
他根本没去思考分明已经认出了自己的黑暗精灵为何会一醒来便攻击自己,这种事情即使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
一向对着自己的伙伴都是露出开朗粗神经一面的红发少年,此时却明显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当自己的血太多了是不是啊?是不是要流干了才甘心!!”
面对着香克斯的怒吼,伊斯特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认真处理他伤口的香克斯,半响移开了视线。
就在香克斯以为对方就要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沙哑的三个字却从黑暗精灵口中飘出:“……你没死。”
已经平静下来的黑暗精灵语气很淡,没有一丝起伏,虽然很有可能是失血过多使得他的语气没有以前那种锐气逼人的感觉,但与伊斯特曾经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香克斯却敏锐的发现他的语气中少了平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香克斯拿药的动作顿住了。
他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黑暗精灵,但他却不能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香克斯沉默了,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他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从心中升起,斥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说出这句话的黑暗精灵与以往的有很大不同,但两个形象在此刻却毫无违和感的重合到了一起。
香克斯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解开伊斯特身上已被血浸染得没法看的绷带,看着底下撕裂的伤口,拿起挑出的药物沿着伊斯特的手臂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往上涂抹着。
伊斯特皱着眉抽了抽手,他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让别人给他上药。那让他有一种弱点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危机感,很不舒服的感觉。伤势越重,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不过很遗憾,香克斯根本不打算给他自己上药的机会。他看出了黑暗精灵的想法,皱了皱眉制止了对方的意图。
“你这副样子还打算自己上药自己缠绷带?大幅度的动作只会加重你的伤势而已!你还嫌自己的伤不够严重吗?”
听出了红发少年语气中的坚决与强烈的不赞同,伊斯特没有再反对,却默然的微微扭开了头。
这样的香克斯,令他有种莫名的心烦。
他在香克斯的话中听出了关心。地表世界的特产,豪无实际作用的关心。
在幽暗地域中,没有人会关心他这个“逆黑暗之子”,族人唾弃他还来不及,何来的关心?而在地表世界,也不会有人去关心一个代表着“杀戮、血腥、黑暗”的卓尔精灵族刺客……不过相对的,关心这种东西,伊斯特一直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要不是这个世界不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要不是对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想漠视的存在上的一员,伊斯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拿着匕首戳过去——香克斯的关心让一向封闭一切漠视一切的伊斯特产生了一丝奇怪难言的陌生情绪,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让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