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犹豫了半天,一张脸红得姹紫嫣红。她闭了眼睛,不敢来看我。
我凑过去嘴,将糖果的一头塞到小姨的嘴边。她先还在迟疑,抗拒,无奈我始终不放弃,她只好微微张启嘴唇,咬住糖块。
糖太腻,满嘴被糖化,沾腻腻的一点也不好受。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递给小姨说:“喝口水。”
小姨还在羞涩,我却大喇喇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她安静地靠在我胸口,一言不发,任时光在我们身边静静的流淌。
“小姨,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任命的消息至今还没动静?”我放开搂着她的手,将身子仰靠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好事慢出来!”小姨安慰着我,拿起我的一只手端详着说:“你看你的手,像女人一样的纤细。这样的手就是当干部的手。”
我笑道:“你的手更漂亮啊。”
小姨白我一眼说:“我是女人。”
“对,你是女人。我的小姨是女人。”我反手抓住她的手,捏着摩挲着。小姨的手温润无比,柔若无骨。
小姨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说:“小风啊,你现在是高级干部了,眼光要好,主意要坚决。”
我嬉笑着说:“我还是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改不了。”
“不改也得改。”她抽回自己的手,突然又伸过来,在我脸上摩挲几下,心痛地说:“看,了不少呢。”
小姨的手如春风拂面,我仿佛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心随着阳光在一同奔跑。
“我不想再当官了。”我冒出一句话。
“什么?”小姨闻言,柳眉倒竖瞪着我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不敢再试了,小姨生气其实也是很可怕的。她小时候一样的打我,有次打得我甚至要跟她绝交了。
“大男子汉,别婆婆妈妈一样的。有事看开,没事想开。”她训斥着我说:“你要是不做官,你还能做什么?”
“做生意啊!”我故意笑嘻嘻地说:“你看我当年在苏西的时候,生意做得不是挺好的么?”
小姨眉头紧皱,骂道:“你以为还是当年的老黄历啊?现在做生意,没人脉没资源就只有等死。”
我不想就这个事继续纠缠下去,这是我小姨第一次强烈反对我。
过去我做任何事,小姨总是第一个无条件支持我。我没想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以至于我几乎无言以对小姨的责问。
小姨在教训了我几句后,又柔声地说:“你别怪我骂你,现在的社会,一天一个样子。”
我苦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嘛。”
“我不管。现在你要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这样的话题不许再提。天大的困难跟小姨说,就算回到解放前,我也不会让你孤立无援。”小姨慷慨陈词,神情激动。我看着她的样子差点要笑出来。
我试探着说:“我们培训班的同学基本都落实了新岗位了,我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什么情况呢?”
小姨迟疑了一下说:“也许有更大的任务让你去完成啊。”
我的失落没逃过她的眼睛,她将我的头搂在胸口,像安慰孩子一样拍着我说:“我一直相信好事慢出来。”
贴着小姨的胸口,感受她身体传递过来的温柔,我几乎如痴如醉。
“我听说市里要开发一座新城,如果能在消息落实之前拿到一块地就好了。”小姨喃喃地说。
我抬起头,惊讶地问:“你这消息从哪里来的?”
小姨笑而不语,良久吐出一句话说:“你们在公司退股出去的五百万,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了。”
我心里骨溜溜地转了一遍,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钱有余。
如果真有其事,我这次要让钱有余一辈子对我感恩不尽。
“这些你都不要管,有我。”小姨微笑着说:“你做好自己的事,当好你的官就行了。”
我正要反驳她,口袋里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徐孟达打来的,让我连夜去省城,他有重要的事找我。 百度嫂索—摊牌
挂了电话,我抱歉地起身,搂着小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我要去省城。”
小姨笑吟吟地说:“去吧,注意安全。”
我还想去搂抱她,她已经躲开了,从里屋拿了一包钱递给我说:“带上。”
我想拒绝,小姨笑着说:“你有钱吗?五百万可不在你手里。去省城要花钱,男人不能小气。”
我只好接过来,低声说:“算我借的。”
小姨笑道:“不算借,算我投资。”
我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