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真如空气一样,突然消失在我们的生活当中。
工业园区管委会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和钱有余在郭伟的办公室门口等了一天,连他的影子也没发现。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许美丽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她告诉我,郭伟确实在一个月前办了护照,但经过查询,没有发现他有出境记录。我丝毫也不怀疑许美丽提供给我的消息。她的消息来自于万晓,万晓作为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要查询一个人是否出境,并不是难事。
郭伟没有出境记录,说明一个问题,他还在国内。至于在什么地方,就没人晓得了。
钱有余不安地说:“他是不是换了名字出境了?”
我心里一顿,随即释然。既然许美丽已经说了郭伟办了护照,他就没必要使用其他名字。再说,郭伟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出个国旅个游什么的,法律与纪律都是允许的。
虽然自我安慰了一番,心里终究没底。于是亲自又给万晓打电话,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疑虑。
万晓楞了半响才笑起来,笑骂我道:“陈局长,你这人不够兄弟嘛。这么个屁事,还要绕个圈子让女人来问我。”
我嘿嘿地笑,不解释。
万晓指责完后,顿了顿说:“陈局长啊,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像你说的这类情况,还是有发生的。”
说完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切地问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我打着哈哈说没事。告诉他郭伟是我的老同事,只是这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了,随意问问而已。
万晓自然不会相信我的话,他沉吟一会说:“你打听一个人,还要打听到我头上来?而且还打听人家有没有出国,这事我怎么觉得不寻常啊?”
万晓做了一辈子警察,警觉性非常人能比。
我也不敷衍他了,干脆直接了当地说:“万局啊,我怀疑郭主任携款潜逃了。”
万晓显然也吃了一惊,他半天没说话,良久叹道:“真要出了这摊子事,大家都麻烦了。”
挂了万晓的电话,还没揣到口袋里去,徐孟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一来是因为忙,二来在我的心底,多少还是对他有意见。当初要不是他隐隐约约透露我的前途有望,我也不至于高枕无忧等着天上掉个馅饼下来。
没有徐孟达,我首选一定是林副省长的公安厅,再不济,我也会想办法留在省委省政府,毕竟,我是干训班的学员,又是班长,在某些时候,这个班长的身份能加不少的分。
我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不能说与徐孟达没关系。他在坚决拒绝我去诗安厅时,透露出我能留在省委宣传部他爷子徐达的身边。我以为前途一片光明,谁料到最后一片黑暗。现在捞到的这个信访局副局长的位子,丢在街上狗都不吃!
我有气无力地说:“徐哥,你好啊!”
徐孟达不跟我客套,命令我说:“你现在出发,晚上一定赶到省里来。”
我迟疑地问:“徐哥有事?”
“急事。”
我哦了一声说:“端木呢?你跟端木说了没有?”
我知道端木久明是徐孟达身边的一条狗,虽然他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的处长,但在徐孟达的眼里,他就是一条无比听话的蟹。
端木是个没背景的人,比我更草根。别看他的名字搞了个复姓,显得与众不同,很了不起的样子,其实他是真正的农民子弟。他本名并不复姓端木,而是很直接的一个“木”姓。他现在的名字是他读大学后改的。
不过说也奇怪,没改名字之前,端木站在人群里一点也不起眼,改了名字之后,他在人群中就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以至于省里来学校招人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他。
端木未去组织部之前,是在徐孟达老爷子徐达的手底下干活的。他在宣传部的时候认识了徐孟达,从此两个人就混在了一起。到后来徐孟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从老爷子身边调开,直接进了组织部。
我在问过徐孟达之后,脸上开始冷笑。
徐孟达却不理我的茬,加重语气说:“陈风,你少跟我罗里吧嗦的,废话不多说,我在省城等你。”
徐孟达这样说话,是我把当兄弟看。我在他眼里,绝对不是端木的形象。如果他想让我如端木一样的活着,老子是不伺候的!
我连身说好,挂了电话,转头对钱有余说:“你继续找,我去省城一趟。”
徐孟达我现在不能得罪他。得罪他,就是在给自己前进的路上设置了一个坚硬的障碍。他能不能帮我我不知道,但他要想害我,就是半个指头的事。
车上了高速,我先给老婆黄微微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去省城一趟。
打完后又给朱花语打,打了几次没接通,估计她在上课或者其他什么事,挂了电话后开始提速。
薄暮时分,我的车刚进省城,朱花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打我电话?”她温温柔柔地问我。
我心里一阵温暖,逗着她说:“你电话都不接我的,打不打有什么意思呢?”
朱花语在电话里格格地笑,压低声音问我:“想我没?”
我楞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你说呢?我会随便给你电话吗?”
她叹口气说:“我也想你。可是我们隔得太远了,想看你一眼都看不到。”
朱花语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阵翻腾,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