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失血过多,昏迷了,估计要昏迷两三日。”欧阳倒是奇怪,按理说独孤跋也该昏迷两三日才对,可是他身上的毒素排除后,他便醒了过来,这种状况倒是异于常人。
独孤跋叹道:“是我连累了他们。”,心里又想到自己将碧溪赶到乡下躲避太子,心里更是愧疚,碧溪不但不怪他,反而一心要救他,如果不是碧溪在这,恐怕自己这条命就要葬送了。
欧阳见独孤跋面有愧疚之色,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心里想道:碧溪这招算是用对了,没白白的吃这亏。
“若不是及时换血,再过一两日毒入五脏六腑,就算大罗神仙也就不了您了。”欧阳坐在桌边饮茶,淡淡的说道。屋里门窗紧闭,充满血腥味,原本他是极讨厌这气味的,此刻却自然的将这气味忽略,心里想道:碧溪是真的长大了。
原本亦嗔亦痴,含怒带笑的女孩,忘记了前尘过往,独自生活了国舅府里,为了站稳脚跟,不惜用性命做交换。他的碧溪长大了,聪慧到已经不需要他帮助,也能活的恣意洒脱。
“谢谢你。”独孤跋自然知道这次给他换血的人是欧阳,此刻他白衣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像是红梅开在白雪里,分外的显眼。他与欧阳是有些过节的,欧阳几次提亲都被他拒绝,可是到现在收到的好处还没退还给他,若是旁人,只怕巴不得他早早死了,可是欧阳竟然不计前嫌的救了他。
欧阳饮一口茶,叹道:“若不是小姐相请,我还在调香,哪里会知道您中毒。”
独孤跋叹了口气,鼻子一酸,险些落泪。府里这么多人,最后拿主意的居然是她。
“请欧阳公子帮我把管家叫来,麻烦了。”独孤跋艰涩的说道。欧阳知道他这会儿嘴巴干涩。可惜他身体不能动弹,不能饮水。想了想,欧阳一手拿纱布,一手端茶杯来到他身边。用纱布蘸了点茶水放进他嘴里,独孤跋嘬了点水,感觉嘴里的干涩稍微好转,欧阳又拿纱布多蘸了些水放到他嘴里,独孤跋嘬了几下。微笑道:“这些小事哪敢劳烦公子。”
欧阳听他这样说,便起身离开,出去将管家叫了进来。管家见欧阳一身的血迹,也是被吓了一跳,又听闻独孤跋已经醒来,喜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不用欧阳提醒他,他自己就跑进了卧房。
“老爷——”管家见三人并排躺在小榻上,手腕处都帮着纱布,还都隐隐往外渗血。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带着哭音喊了一声,小跑着来到独孤跋身边,见他衣衫不整,忙服侍他穿好裤袜,为他盖好薄被。
欧阳见他这番举动,这才想起碧溪没盖被子,这天气还挺冷,如今她失血过多,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哪里受得住风寒。
“这俩位也没有被子。”欧阳淡淡的提醒道。管家略显尴尬的看了一眼欧阳,心里也责怪自己,竟然只顾着照顾独孤跋,将少爷小姐都给忘了。便从柜子里取出两床薄被,分别给俩人盖上。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管家跪在榻边,心疼的看着独孤跋的手腕,这么多的血,他从没见多这么多血。若不是少爷小姐给独孤跋换血,淌这么多血肯定要死人的。
独孤跋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轻声说道:“你去求见皇后,就说我要为若小姐请封,瑞王和靠山王都有女儿被册封为郡主,我们独孤家也该出一位郡主。”
管家愣了愣,没想到独孤跋一醒来,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子女给父亲换血,这是孝道,大小姐的确很孝顺,可是她于社稷无功,如何能被册封为郡主?再想想独孤跋前头说的话,管家才醒悟过来,瑞王和靠山王对朝廷有功,所以他们的女儿被册封为郡主,以示对他们的嘉奖,而独孤家一门忠烈,竟然连一位郡主都没出,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将原话带给皇后娘娘。”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去,欧阳嘴角的笑容更加浓烈,难怪碧溪不愿意嫁给他,原来在国舅府里待着,有这样的好处。
管家让侍卫给皇后宫带话,说是国舅府的人求见,侍卫面面相觑,不敢怠慢,快步跑向皇后宫,皇后正在饮茶,听了外头太监的禀告,便让秋子去看看怎么回事,秋子随侍卫来到宫门口,见来人果真是国舅府的管家,便让侍卫放行,领着管家走向皇后宫。
“您先在外面等等,我进去回话。”秋子让管家等在外面,自己先进了宫殿。
皇后见秋子一人进来,便问道:“国舅府人呢?”,明明是去迎国舅府的人,怎么这会竟然只有秋子一人进来。
“回禀娘娘,来人是国舅府的管家。”秋子知道,管家只是奴才,是没有资格面见皇后的。
皇后点头,让秋子去问问发生了何事。心里想道:昨日病重,御医都说无治,难道今日便——,若是国舅去世,当真要好好办一场丧礼,哪怕是做样子,安慰老臣们的心,也该大办一场。
正想的出神,秋子面色古怪的走了进来,嘴里念道:“回禀娘娘,国舅爷说他要为若小姐请封,瑞王和靠山王都有女儿被册封为郡主,他的意思是独孤家也该出一位郡主。”
皇后愣了愣,心里疑惑道:还能为女儿请封,看来是没死。瑞王和靠山王为江山打下坚实基础,册封他们的女儿,也是为了鼓励他们为朝廷卖力。至于独孤家的儿女,她原本是打算将诺澜扶为太子妃,让她当上皇后,继续照拂独孤一族,想来她的心思,独孤跋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