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有各色点心,碧溪等人商量着,让小二送一壶菊花茶,至于点心,她们几人并不饿,只是难得来长安一次,不尝尝特产说不过去,于是点了此店的招牌点心,茶饼、花饼。
“长安也就这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碧溪不喜欢长安,处处暗流涌动,让她没有安全感。
“回去?才刚来,还是多玩几天吧。”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安,怎么着也得玩够本,陶晶可不想这么快离开,在她看来,长安比皇宫好玩多了,四处都是高楼,人们都穿着光鲜的服饰,看着就是一幅美景,这样的地方,她恨不得天天住在这里欣赏,哪里有心思想着贫瘠的沉官郡。
碧溪叹息,问道:“你在外待久了,难道杨县令不担心?”,长安如此繁华,青楼里还有男人卖身,杨县令就不担心自己被戴绿帽子?
“我告诉他,一切费用你承担,他高兴着呢,还问能不能带上他。”她家的那位县令,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男人,若不是太穷,他会不出去玩?这次她们来长安玩,杨越也想来,只是没有钱,不好意思跟来,他的心思,陶晶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无非是担心来到长安,陶晶看到好看的东西想买,而他掏不出钱来。想到杨越,陶晶的心里就堵的慌,她父亲以前也是县令,但是可没像杨越这般贫穷,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还没穷到需要女人赚钱养家的地步,还有闲钱雇几个丫鬟婆子做事,家里的一切都不用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孩操心,她娘每日除了盯着仆人做事,就是盯着孩子读书写字,从来没担心过家里银钱不够花。
听了陶晶的话,碧溪也不知该说什么,这里的男女与陈国的男女,想法完全不同,这里的男女,似乎有钱便有地位,不像陈国的男女,女的永远只能站在男人背后,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否则即被视为不贞。
“香坊也逛过了,接下来去哪里逛?”正说着话,小二端来了茶饼,绿色吃饼子上撒着一层白芝麻,碧溪捡了最上面一块,发现白色瓷盘里,点心的下方,铺着一张剪纸,碧溪接过瓷盘,拨开点心,抽出一张镂空“福”字的剪纸。
纸上粘了些油星和芝麻,但是不影响这张剪纸的美观。她见过剪纸,大多是用红色纸张,剪纸是贴在窗户和门上用来看的,但是这家店铺,居然将剪纸放在点心下面,这样别具匠心的心思倒是难得。
小二又端来花饼,陶晶拿起软乎乎的饼子,咬了一口,又吐到桌上,仔细看了看饼子里的馅,居然全部是花瓣。
“这里的人倒是有趣,不但喝茶喜欢放花,就连吃的也喜欢放花,这花能吃吗?”陶晶放下咬了一口的花饼,表示这花饼实在难以下咽。陈国是没有花饼的,就是桂花糕,那也得将桂花磨成粉加在糕点里,光吃桂花,可吃不下。
宛儿笑嘻嘻的拿了花饼吃起来,她最喜欢吃花饼,她不爱吃饼,就爱吃里面的花,以前她娘亲喜欢收集花瓣做花饼给她吃,先将花瓣洗净了,加佐料炒熟,做成馅料和在饼里,放在屉子上蒸,每次她都能吃很多,但是这家茶楼的花饼,不是蒸出来的,跟她家做的花饼味道也不一样。
陶晶瞪大眼睛看着宛儿,跟碧溪说:“不愧是长安小姐,你看她居然喜欢吃花。”
碧溪摸摸宛儿的头,让她慢慢吃,花饼都是她的,吃不完可以带走。宛儿用力点点头,眼里泪光闪烁。碧溪叹了口气,知道宛儿是想起了自己的亲人。
她的家人应该对她很好吧,看她如此思念他们,就知道他们一家人关系应该不错,若不是犯了罪,宛儿也该是被父母呵护着长大,无忧无虑的过着她的富贵日子,一直到她及笄,议亲,想来她父母应该会为她寻一门满意的亲事,让她能快乐的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而她,大难不死被父母卖入宫中,拿命赚了钱逃离宫廷。
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当时的她,为了保住性命,根本无路可选。
应该是自己命不该绝,老天也在帮她,让她不至于早死,若不是这样,幼时就不会半夜起来上茅房,听到父母那样的对话,若不是自己起夜,也许死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她的小姐姐。
这样胡思乱想一通,宛儿这会已经吃了五个花饼,午膳也用过不久,真不知她怎么能吃下这样多。
“我想亲眼看看调香师,不知调香师是老人还是年轻人,男人还是女人。”陶晶喃喃自语。对于名人,世人都想一睹风采,她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平常,就如后宫里的女人,若是后宫里来了一个非常美的女人,同为女人的她们都会想要亲眼看看美人有多美。
“调香师自然与你我一样,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不会长出第三只眼睛来。”虽然陶晶不知道马车里坐的人是男是女,碧溪却听到了他温和的声音,知道他是男人,而且不是老人。
纵然碧溪不想留在长安,但是陶晶不肯走,碧溪也只能留下来。在茶楼坐了一会,几人决定找个客栈休息,既然身上带着香膏,普通客栈肯定不能住,万一半夜被人偷了去,一百两银子就打了水漂,大客栈虽然价钱贵些,但是住着安心,不担心有宵小行窃。
于是付了银子,打听了附近客栈地址,几人开始往回走,按照小二的指引,顺利找到了客栈。碧溪觉得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客栈全挤在一条街上,而其它地方,连的歇脚的地方都难找。客栈前有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