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哥儿,你是说江南士绅谋逆弑君?”
贾母惊骇问道,手里原本紧抓着的信,却如同烫手山芋一般,一把丢了出去,再不见之前的惊喜……
作为执掌贾家多年,保全贾家多年的国公太夫人,贾母若是个好管闲事的心思,贾家早不存矣。 .
莫说只是些几十年没联络过的旧交,就是贾族中人,非荣宁二府嫡脉近支,都不会被她放在心里。
她只是个老妪,没那么大的能为,去庇佑那么多人。
见贾母如此,贾环笑了笑,道:“咱们家建了那么多厂子作坊,百姓们发现去厂子作坊里做工,赚的银子远比给乡绅地主们做佃户赚的多,日子好过了,自然不会再去种地,给乡绅们做牛做马。
如此一来,那些以万亩良田为基业的乡绅们,没了劳力,荒芜了田地,自然急了眼。
狗急跳墙之下,就想要除去太上皇和孙儿。
只可惜,这种货色,焉能媲美张良?
张良尚且失手,更何况他们?
孙儿随手除去后,接下来便要清算后账。
总不能被他们算计暗杀一回,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这些人本想杀陛下和孙儿,杀之不能,如今算盘倒是打的好,又想托庇于老祖宗等家人手下。
真真是小觑我家啊,殊为可恨。
呵呵。”
“这起子混帐东西!”
贾母闻言,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信都洒落在地,面带薄煞道:“他们焉敢如此?欺人太甚!”
林黛玉等人也纷纷丢了手中的信。
这和以前完全是两回事……
那些人,竟然想杀贾环,杀之不得,又来求情,把她们当成什么了?
蠢妇吗?
真真让人生气。
贾环却笑道:“老祖宗,和这些人生气多不值当!
这些读书人出身的家族,多有一些臭毛病。
自视甚高,总以为满天下唯他们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
殊不知,在咱们眼里,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为他们生气,根本不值当!
不信您问我爹和兰儿,是不是都有同年写信来求救?
旧交拉扯一堆不说,还满口仁义道德,得饶人处且饶人……
关中离洛阳几百里地,快脚递连夜不休的跑马,也要跑一夜。
难道就是为了叙旧,为我家仁义之名着想?
呵呵,可笑之极。”
贾母闻言,看向下面,果不其然,贾政和贾兰都是一脸为难之色。
贾母登时撂下脸子来,她可以为了家人跟贾环求情,但那也是因为王夫人、贾宝玉、贾琏当初并没有谋杀贾环。
若不然,她也不会轻易让贾环放过。
可放过贾琏等人,是为了家和万事兴。
外面那起子自以为是的小人,又算什么阿物儿?
贾母沉声对贾政道:“你致仕多年了,受用了这么些年清福,要明白是靠哪般来的。”
到底儿媳妇孙媳妇跟前不好多说贾政,就又对贾兰道:“你在族里算是不错的,有出息的了,可你要记得,你这些是怎么来的。
族学里原本不过是让代儒公做夫子,是你三叔特意请来了翰林,来教你们读书,还专门给你开了小灶,让你同当朝宰相做学生。
若不是看在你三叔的面上,你当人家会要你?
这会儿子要是犯了糊涂,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不依的。”
贾兰闻言,忙跪下道:“太祖宗,重孙儿岂敢亲疏不分?
再者,这二三年来,重孙儿受三叔命,随芸二哥四处游历观看,行万里路,涨了许多见识,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三叔做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圣人伟业。
比王安石、张居正变法之路更广阔。
重孙儿亲眼所见,各地百姓们的生活,因为三叔所建之工厂作坊,大为改善。
最为可贵者,在工厂作坊劳作的百姓,纵然遇到天灾之年,竟也丝毫不影响!!
无论旱涝,皆有收获。
此实乃数千年未有之善政也!
纵观史书前贤,也无此类。
重孙儿唯有敬佩至五体投地,只盼能为三叔效犬马之劳,纵然牵马坠蹬,亦与有荣焉!
他日,必将随三叔之伟业,而青史留名。
又焉有拖三叔后腿的道理!
敢谋害三叔者,非但吾贾家之仇寇,亦为国之大贼也!
重孙儿焉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贾环见贾母等人面面相觑,被慷慨激昂的贾兰给镇住了,便呵呵笑道:“老祖宗,瞧见了没?
当初孙儿让兰儿随着芸哥儿他们四处游历,历练历练。
您和大嫂子唬的什么似得,只是不让。
如今再看看,是不是比当初那读书读迂了的傻小子,成长了许多?”
贾政老怀甚慰,捋须道:“兰儿当为吾家千里驹也!”
贾母这才笑道:“的确是大有长进,出息多了!”
李纨俏脸激动的泛红,杏眼微微湿润的看着贾环,道:“环兄弟,兰哥儿还小,你多教导他……”
贾环冲李纨点点头,笑了笑,然后看向贾兰,道:“你有什么想法?”
贾兰犹豫了下,道:“三叔,侄儿以为,刚一开始,忌眼高手低,所以侄儿想先从低处做起。
至于该怎么做,侄儿还没头绪,请三叔指点。”
贾环笑道:“先下去管一个作坊吧,若是凭你自己的能为,能将这个作坊做大做强,再有重用。”
贾兰还没开口,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