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本就是要强的人,被贾环这么敷衍了事,随意糊弄,心里本就不是滋味。
再听众人这么一取笑,差点没气毁。
羞恼之下,脑子一热,就往贾环身上撞去。
贾环顾不得丰饱如秋实的软腻触感袭来,手扶在王熙凤大肚子上,一个巧劲扶正,而后唬的冷汗都下来了,急赤白眉的看着她道:“姑奶奶诶,你真真是不要命了!孩子!当心孩子!”
见他这幅有些慌张的模样,大家却并没有嘲笑他。
即使脸上都挂着微笑,笑容里也都是暖意。
王熙凤心中的不甘和火气也一下平息了,眼睛润润的看着贾环轻声笑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数!”
贾环瞪了她一眼,然后对贾母告状道:“老祖宗,快批评批评她!太不拿我侄女儿的安危当一回事……”
“嗯?”
贾母本来乐呵呵的,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顿时有些不乐意了,道:“你怎么知道是侄女儿,不是侄儿?”
贾环笑道:“孙儿虽不知道,可孙儿喜欢侄女啊!老祖宗您想啊,世人都说,一女一子,是个好!这好字,自然是女字在前面啦!
先有女儿的话,女儿长大些,正好可以带弟弟。
大姐当初不就是这般照顾宝二哥的吗?
而且,现在已经有一个侄儿了,越发淘气,也该有一个乖侄女儿喽!
女儿多好啊,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嘎嘎!多好!
是不是?”
“呸!你看我做什么?”
林黛玉听到前面那番话,正怔怔的看着贾环,心有遐思……
谁料,这讨厌之人,忽然转过头,对视上她的眼睛,将她“惊醒”。
然后,竟问她是不是……
这坏人,私下里问还好。
当着这么多人问,忒可恶了!
林黛玉绯红着俏脸,“凶巴巴”的啐了贾环一口,羞怒道。
贾环和众人一起哈哈一笑,没有再撩拾她,扶着王熙凤坐下后,又跪下给贾母请安。
贾母忙命鸳鸯扶起贾环来,贾环也不用她扶,自己就起来了。
起身后,贾母还未怪他,王熙凤就气呼呼的怪上了:“三弟果然可恶,既然你要给老祖宗请安,又何必先扶我坐下?
你刚扶我坐下,这边我又要自己起来,再自己坐下,你就可劲的折腾我吧!”
众人闻言一想,果不其然就是如此,便纷纷大笑起来。
贾环笑道:“罚你刚才莽撞之举!”
说罢,又跟满脸和煦可亲笑容的薛姨妈一揖行礼后,对贾母笑道:“老祖宗,昨儿休息可还好?”
贾母呵呵笑道:“好,睡的香!就是……鸳鸯这丫头好像一宿没睡好。”
说着,眼睛嗔向贾环。
贾环满面正经的“呀”了声,看向鸳鸯道:“鸳鸯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昨儿那么累,我都沾床就睡了,你居然这么猛……”
用粉掩下黑眼圈的鸳鸯闻言,没好气的白了贾环一眼,然后不理他,继续给贾母捶腿。
贾母气哼哼的,却也拿这个厚面皮没法子,只是拿眼睛横了他一眼!
贾环笑呵呵的在贾母榻下坐下后,转头对王熙凤道:“二嫂,你也傻!
昨儿园子里上百人忙了一宿,忙着将那些风灯取下,地上的碎屑扫尽,该收拾的都收拾利落,一宿的折腾。
再说了,她们屋子里的帘幔床帐都没安设好,哪里就住进去了?
还风声水声的,她们也就骗骗你这样文化不多的人……”
“呸!”
王熙凤气恼的啐了一口道:“你也比我有文化不到哪去,半斤对八两,谁也甭说谁才是正经!”
贾环与众人一起哈哈一笑,然后对贾母道:“老祖宗,端午已过,这天儿一日热似一日。
孙儿想着,干脆今儿就让姊妹们都搬进去吧……
孙儿昨夜特意吩咐了,各个屋子里的陈设古董都不用收起。
今儿只要使人再收拾打扫一番,安设好帘幔床帐,姊妹们就可以住进去了。”
下面姊妹们闻言,无不发出一阵欢呼声。
喜色满面。
贾母想了想,道:“今日会不会太赶了些?若是思量不周全,岂不辜负了园中美意?”
贾环笑道:“无非就是一些帘幔床帐罢了,再有就是姊妹们自己的箱笼,孙儿之前几日就叮嘱她们收拾了,想来早已装束完毕……
要不这样好不好,让那些婆子嬷嬷们先安设着,咱们陪老祖宗和姨妈先游览游览这园中美景。
然后一个屋一个屋的看去,若有不妥处,自然难逃老祖宗的法眼,当场指出来改正就好。
老祖宗,您说呢?”
贾母闻言,又看了看下面贾家诸姊妹们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也不愿再做恶人,笑着应下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吧。对了,你们可分好了住处?一会儿可别打架……”
“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然后贾环让她们自己说她们各自的山头。
众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后,林黛玉先抿嘴笑道,说她住在“潇湘馆”。
想起竹林里那两只胖乎乎,圆滚滚,走起路来,时不时摔一跤,还很粘人的熊猫,林黛玉俏脸笑成了花儿!
史湘云跟道,说她住在“云来阁”。
她虽然没有熊猫,可却有仙鹤。
山坡之上,有几棵老松。
每日清晨,旭日初升,紫气东来时,看着仙鹤在松间盘绕,史湘云心中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