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时事的聪明人啊。
贾环心中一叹,而后居高而下的看着王子腾,冷淡道:“王大人,你夫人跑到我们府上给你跑官来了。
跑官不成,就在后面教唆挑事,闹的我们府上不得安宁。
她这一套,都是你教的吧?”
王子腾闻言,苦笑一声,保持着姿势摇头道:“宁侯,下官再不堪,也不至于行此等妇人手段。
实乃贱内狂妄无知,惹得宁侯耻笑了……”
贾环点点头,看着王子腾轻笑一声,道:“确实不像你的手段,你做京营节度使的时候,兵练的不怎么样,手段却很高超,很是培养了不少心腹。
韩德功叔叔上位后,一时间还调不动他们。
我也懒得和他们费工夫,就让韩叔叔把那些人打包起来,一股脑的都送到了西北去,呵呵。”
他看着王子腾的目光玩味……
贾环说的轻松,王子腾闻言,却面色一变,嘴里有些发苦……
这就是命,没法子……
任他手段高明,可奈何人家一力破十会,以绝对暴力碾压,让他一点周旋的力气都没有。
荣国一脉,在军部势力实在太大了。
方南天破局了十几年至今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他……
贾环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甘和无奈,冷笑一声,又道:“那你夫人指使从你王家出身的李嬷嬷,当初告我忤逆,位列八宗罪之一,你也不知?”
王子腾闻言,面色陡然再变,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扭捏不安的李氏,拳头攥紧,他咬牙道:“宁侯,我王子腾对天起誓,若曾行过此等下作之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贾环笑了声,道:“也是,若是你来行此事,定然不会让那李嬷嬷还活着,此事暂且不提……
那么,你夫人拿着十几万两银子巨款,东家串完西家串,忠顺王府送完尚书府送。
这总该是你的意思吧,嗯?
王子腾,呵呵,你王家,真是好本事啊!”
王子腾闻言,面色彻底苍白,却是连站都站不住了,他撩起衣袍前摆,噗通一声跪下,沉声道:“宁侯,下官纵然再痴蠢,也看得出那边早已成了强弩之末之衰势。
如何还敢再行此不智之事?!
实乃贱内昏聩,擅自行事。
但下官亦不敢相瞒,事后,下官还是知道了。
只是为时已晚,再想追回银子,撇清干系,已是不能……
是以,下官才妄想亡羊补牢,求助于贾家。
却不想她竟如此糊涂……”
贾环嘿了声,摇头笑道:“你确实精明了得,城府够深。
你想亡羊补牢,可这是亡羊补牢的事么?
若只是羊圈破了,堵起来也就是了。
可是,你王家在这个关头,居然还敢往那边蹿,竟给人送了那么多银子……
你可知这个时候,陛下手里有多缺银子?
他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有钱人,哈!
偏你家还往那边大手笔的撒银子……
连我都知道了,你以为还能瞒过谁?
真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行了,王大人,将你喊来,就是让你领你家夫人回去吧。
我也懒得和她计较,没必要多此一举……
而且,看在曾经世交的份上,我还可奉劝一句……
王大人,记得回去后,多吃点好的,再多备一些干粮和保暖的衣服,路上好用……
你去吧。”
一番话,说的王子腾汗如雨下,面色惨然。
如果是之前,他还在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时,或许还不会把这番话当一回事。
那时他看隆正帝和忠顺王之间的斗争,还真说不准谁就一定能胜。
他以为,就算恶了隆正帝,也可以投靠到忠顺王那边去,照样受到重用和礼遇。
所以,不曾将贾环放在眼里……
可是,自从从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下来后,尤其是赋闲之后,他冷眼旁观,以他的才智,竟渐渐发现,那边看似威势高涨,其实早已迈入了无解之局。
多少大臣,都已经进了死地……
太上皇,这是在拿大半数朝臣全家的脑袋做磨刀石,来磨隆正帝的帝王心性啊……
王子腾越看越胆寒!
反倒是忠顺王,虽然跳的最欢,可却也最好解决。
只要太上皇和皇太后在一日,隆正帝就不能将忠顺王怎样。
哪怕太上皇和皇太后都死了,只需留一道善待忠顺王的遗诏,忠顺王照样可得善终。
但其他人呢……
越是看清这一点,王子腾越发觉得推测无错。
天家果然无情。
想起隆正帝刻薄寡恩的性子,以及暴烈的手段,王子腾只觉得浑身发冷。
贾环到底还是年幼,他是以他和隆正帝的相处经验,来判断王家的下场,还能落个流放的结局。
可在王子腾看来,日后一旦隆正帝执掌大权,以他酷烈的性子,算起旧账来,王家的结局,必定惨不忍言!!
一个压抑了二十多年的人,有朝一日一旦爆发,其结果将会是何等的惨烈……
想想都令人遍体生寒!
王家危矣!
而如今,能帮他解开这个死局的人,唯有贾环。
上一回,贾环就和隆正帝一起做了一个大局,将满朝文武都装了进去。
而后,他还敢在御书房里和隆正帝大吵一架,然而圣眷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愈盛……
王子腾这段日子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