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很强势,一反常态的强势,比当年面对列强,为中国争权益时候,表现的语气似乎还要强烈。
这绝对是装。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无时无刻无不在装,装是有目的的,不是为了装13。
杨潮必须强硬,因为他需要给已经被经济危机折磨了三年,已经无能为力,已经失去信心的国民以信心。
所以他才只说一句话,只告诉这些已经没有办法的人,我有办法。
但却不能真的一字一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因为你的道理无论多么严密,你的方法,无论多么精妙,总是有漏洞,但是你不说出来,那么别人就无从挑漏洞。
只说一个自己来解决问题,老百姓爱信不信,而这个时候,他们会信的,因为他们不得不信,这是救命稻草。
不过不说出来,不代表没有办法,现在不说,也不代表永远不说。
现在只简单的告诉大家自己可以解决问题,让人们有个念想,有个盼头,不至于绝望。
真正解决问题,不是杨潮一个人的事情,那是全民族的事情,而起带头作用的,则是掌握权力的人。
“说说吧,你们认为目前遇到的最紧迫的事情是什么?”
国会给所有人说了一句话之后,杨潮立刻驱车赶到总统府,跟米青的内阁成员开会。
米青的内阁成员专业素质不差,司法部大臣继续留任了王宠惠,估计只要王宠惠不死,他这个学者型官僚就要做到底了。国防部大臣是在军界有一定名望,但却从来没有掌过兵,只是在保定军校长期担任校长的蒋百里,显然米青的政治思路是限制军队,保持文官制度。农商部大臣是广东商会会长陈廉伯,陈廉伯组织的商团,是一种自卫兴致的武装力量。而且始终跟炮哥的革命党不对付,当年米青去广东当省长,商团就一直很配合她,算是她的嫡系人马。交通部大臣依然是詹天佑。估计他也跟王宠惠一样,只要不死就得干下去,哪个总统都喜欢用这号人物。
“失业问题。”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米青作为总统首先说道。
杨潮摇摇头:“这是根本问题,失业问题反应的是经济不景气。解决了失业就等于是解决了经济危机。要解决问题,得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说些最紧迫的。”
“我看是银行的问题。银行把银子收紧,大家都挣不到钱。”
陈廉伯作为农商部长第二个发言,经济危机一起,银行是第一个承受压力的部门,当即要求自保,当然要收紧银根,到处收款,应付挤兑。
杨潮还是摇摇头:“银行的问题我会去找张家傲商议。他已经做到最好了,起码到现在为止货币体系还在运行,纸币依然是纸币,能维持住银本位,就已经很难了。”
陈廉伯忙道:“杨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大人尽管吩咐,我们都听大人的。”
然后觉得说的不对,忙看向米青:“当然我们也要听大总统的。”
杨潮抬手制止住他的马屁:“我认为最要紧的是安定问题。其一在城市,其二在农村。”
杨潮是有备而来的,他这段时间消失。可不仅仅是回家抱孩子去了,杨子银行在各地的分行职员,这段时间被他撵的跟鸡一样忙,以市场调查为名义。收集到了各地上千份社会情况。
“城市的问题主要是高达千万以上的无产者,这些人有的时代居住在城市,有的在城里几十年,早就安家落户,平时靠着微薄的薪水艰苦度日,一旦失业就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一家老小衣食无着,没有吃的,动刀子就不稀奇了。”
“我们已经拨了5亿两银子用来救济。不会饿死人的。”
米青连忙解释道。
她能做总统,如果说一点本事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上次处理经济危机的时候,她也是总统,如果说处理经济危机,杨潮经验最丰富的话,她就是第二个。
上次杨潮告诉她,中国人只要有口饭吃,就不会乱。所以这次经济危机一爆发,她立刻就下令调拨转款,在各大城市中开设粥棚,救济穷人。
杨潮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已经不是有口吃的,就能安人心的时代了。前些年市面太繁荣了,所有的人都见识过了歌舞升平,锦衣玉食的日子,现在让他们只吃白粥,他们心里就能满足?”
经济大繁荣,造就了无数的百万富翁群体,他们过着奢靡的生活,引发了一些知识精英的讨伐,但在普通百姓开来,却是满心的艳羡,山东的工薪阶层已经过上了衣食无忧,接近富足的日子,上海人更是看惯了十里洋场的纸醉金迷,此时让这些人回头喝完粥就能满足,那是不可能的。
“杨大人所言极是,那些穷鬼哪里会知足,给他们口吃的,他们还想着金山银山。斗米恩,升米仇,给多少都没够。我家好些个铺子,都给那些穷鬼给抢了。”
陈廉伯家是广东巨富,他爷爷陈启源是广东现代缫丝业的创始人,1872年,就引进了西式机器,在广东开办了缫丝厂。他们家族是商人世家,生意覆盖了越南和东南亚。到了他这一代,在广东可谓是铺面盈街,良田千顷,有数的富人。
米青瞪了陈廉伯一眼,这货一口一个穷鬼,听的极其刺耳。
杨潮没有在意,继续道:“领救济终归是一个没脸面的事儿,想要城市稳定下来,就得让无业者体面的挣钱。我这里有至少30份抢劫案例,案犯不去领救济,却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