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煞气腾腾的甲士,行走之间,腰刀不时与皮甲碰撞,发出“铮铮”的碰撞声。
“拜见明庭!”
“拜见明庭……”
众人为之一慑,但还是有人很快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行礼,随后就带起了所有人。
在一片手忙脚乱之后,韦庄径自坐了主位,也不废话,当即说道,“庐江局势危急,随时可能就波及到在场的诸位。这里我就不绕那些弯弯圈圈,直接说正事。”
韦庄扫视一圈,将人的表情收入眼帘,只是当扫到陈策闷头吃饭的场景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将心底的不快按捺了下去。
“陆太守在时,县中的兵马钱粮全都被他调入了舒县、皖县二城,面对孙策的兵锋,我等降了也就降了,也不算背主负义。然而如今庐江数易其主,我们若是也跟着屡变屡降,那我们……嘿嘿,所以本官打算扩建军队,戍守龙舒,直到决出真正的庐江之主,再去投靠,诸如以为如何?”
在场的各位家主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仿佛去了千斤巨担,一下子轻松起来,只是为了观望的话,一且都好说!
当场就有家主表态,“我们甄家愿意出壮丁五十,粮草百石,钱财……”
“我出……”
“我们宋家……”
诸位家主争先恐后的表态,一是展现自己的诚意,二是防止成为韦庄杀鸡儆猴的对象。
只是众人的这一番做作算是白做了,韦庄的神色不为所动,甚至在将目光扫向“专心吃饭”的陈策时,一下子阴冷下来。
“韦某感谢诸位家主的鼎立支持,只是这样乱糟糟的也不是个事儿。一切全凭自愿的话,恐怕会对一心为县的某些士绅不公。所以哪一家出多少丁壮,哪一家出多少钱粮,县里都给规定好了,诸位照办就是!”
说着,就有小吏带上了文书,给众人一一过目,上面记载着各家所要上交的抢粮,丁壮的数目。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冷淡了下来,各家家主一一传看之后,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则是脸色铁青,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等到文书传到陈策的时候,他大刺刺的擦了擦嘴,连看都不看,直接将文书丢在了一旁,猛然站了起来,高大身躯摄人心魄。
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可笑,实在是可笑!”
陈策的声音雄浑有力,着实吓了众人一跳,一阵掉针可闻的寂静之后韦庄终于爆发了。
“陈家主,不知你是得失心疯了,还是对我的要求,有所异议啊?”
他声音冰寒刺骨,好像将屋外的天气带到了屋内,温度似乎一下降了不少,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身后一名甲士很有眼色,不用韦庄命令拔出刀来,狞笑上前,看来是打算杀鸡儆猴。
见到这一幕,陈策不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仰头大笑,意态癫狂,果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哈哈……吾就在此,汝敢杀我乎?”
“给我杀了他!”韦庄脸色阴沉,森冷的目光杀机毕露!他可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只有阻拦了自己的进身之路,还是死了更好。
这时甲士得了命令,当即暴起,抽刀杀了过去。
甲士身手敏捷,得令的一瞬间化作一道黑影,手中拖着长长的黑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砍了过去。
可是陈策的速度更快,魁梧的身材一点没有使他变得笨重,甲士手腕一痛,手中长刀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脸上刚刚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背后已经传来了众人的一阵惊呼,随后他的脖颈一凉,鲜血飞溅,一颗硕大的头颅飞将了出去。
“给我杀了他!杀了他!”韦庄猛然发出一声酷似女人的尖叫,手足下意识的颤抖了了起来,面色一片惨白。
他没有想到,百战余生的沙场悍卒竟然在赤手空拳的士族公子翻了船,一个回合不到就被干翻在地。
他的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到底是谁给谁设的鸿门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