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负责拉混凝土的车出了问题,陷进了后山的公路。
这条公路是唯一一条进村的大路,如果要开车进村,只能走这条路,除非是将车停在对面山路上,然后走小路过来。
可是这个时候明显不现实,包括以后李扬专门运输的车辆也必须走这里。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开始去帮忙。
先将车上的混凝土就地倒下来,然后大家一起用力,才将车子推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李扬想了很久,一狠心,干脆将后山的那条进村的路一起修了。
不过修成水泥路肯定不现实,只能是下面用石头,上面用碎石来铺。
李扬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刘刚开始商量起来。
对于李扬的这个想法,刘刚真的是愣了好半天。
“你说的是真的,不要村里出一分钱?”刘刚瞪大着眼睛说道。
“村里不用出一分钱,但是所有的劳动力你们来出,设备和资金由我来”,李扬肯定的说道。
“好,钱没有,几十个劳动力我们还是出得起的”,刘刚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小子,以后在梨树村,谁要是敢找你麻烦,看我不剥了他的皮”,刘刚有些乐的找不到北了,这样的好事,当真是头一次遇见。
李扬不是心血来潮,确实是经过详细的思考的。
第一个原因,菜园以后如果大量产出,车辆来往肯定会多,如果不修路,运输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第二,他觉得自己算是半个梨树村的人,不管如何,这个村子至少承载了他半个童年的记忆,还有那一段特殊的回忆,打心底里,他愿意出这个钱,而且,即使要村里出钱也不可能啊,这不是十块二十的。
第三个原因,也当是为自己买一张附身符,刘刚那句话说的没错,做了这件事,以后在这梨树村,谁要是敢为难他,那就是和全村人过不去。
有了这三个原因,李扬觉得花两三万块钱替村子里修条路也就不算什么了。
第二天,菜园里的便民路都打好了,第三天便是准备翻新地坝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李扬将修路的事情和父母还有大叔公说了。
让李扬意外的是,对于这件事,母亲非常赞同,父亲还是那个样子,只负责帮忙,也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七点多,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李扬和大叔公两人坐在地坝前沿,大叔公掏着烟嘴,李扬替他卷着烟。
“在我的记忆中,好像还从来没替外爷这么卷过烟”,李扬说道。
“你外爷做了一辈子的教书先生,不抽烟,喝点小酒,没福气,要是能多活几年,也能享到你的福”,大叔公说道。
“大叔公知道这个地坝多少年了吗?”李扬问道。
大叔公有些缅怀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地坝,尽管已经是残破不堪,尽管已经严重倾斜。
“82年弄的吧,二十八年了”,大叔公说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明天就不会存在了”,李扬也跟着感叹道。
沉默了一会儿,大叔公将烟拿过去,两只手拿着捏了捏,然后塞进烟嘴里,用那种老式火机点燃,狠狠的吧嗒几口,吐出一口白烟。
“扬扬,想过吗,这么做值不值得”,大叔公突然问道。
“您是说修路的事?没什么值不值得,我觉得即使不是在这个地方,或许我也会这么做吧,这就看我对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信心了”,李扬笑道。
到现在,李扬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很拼,不光是平时身体力行,在花钱上也很拼。
他当然也想每天没事,牵着一条中华田园犬,没事出门遛遛狗,赏赏花什么的,或者偶尔调戏一下美女。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本,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年底就是二十七了,说急点,快三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别人会怎么看,家人会怎么想,而且父母手里还欠着十几万的账呢,他们的压力不比自己小,那又有什么理由如此悠闲呢。
所以,这次他几乎赔上了自己所有的本钱,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他也不会让自己失败。
“恩,我相信你小子能行,你大叔公虽然老了,但是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帮你一把,重活累活干不了,但是打杂做饭还是行”,大叔公说道。
“子成叔他们呢,一直没回来吗?”李扬问道,刘子成是大叔公的儿子,李扬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老头子有自己的生活,只有一切都好”,大叔公看着远处,语气中带着一丝寂寞。
第三天,一共三车混凝土,将整个地坝重新的翻新了一遍,之前倾斜的地方,外面用木桩撑起来,用松木在下面搭起来的简易的框子,插入六七根钢筋,算是稳固了起来。
为了防止太阳暴晒,在上面盖上了一层薄膜。
下午三点多,一台小型挖土机便是运到了后面的公路上,开始工作起来。
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出来看热闹了。
从上山的路延伸进来的这条村公路,全长大概在五百米左右,有高有低,并不平整,挖掘机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将高的地方给挖平了,弯道大点的地方直接给挖直了。
至于损失的土地,刘刚给出话了,全部由公家的土地进行赔偿,在梨树村,其他不多,就是土地多。
整个路最后基本上一眼就可以看到头了,然后下面开始运石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