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言又是一怔,却听聂雨荷“咯咯”笑道:“当然可以啦,不过这里不是讲话之所,穆公子,你还不请杜小姐到房中叙话,可别怠慢了人家呀。英儿,你随我出去逛逛吧,看看这高乌镇上有何独特的景致。”说完,也不理穆少言,转身便出店而去。
英儿哪敢迟疑,忙快步跟上。待走出客栈后,英儿问道:“小姐,我看杜小姐的样子,好像是喜欢上了穆公子呀,你怎的还让他们单独在一起呢?”
聂雨荷“啐”了一声,说道:“你这丫头人不大,倒是鬼精鬼精的,你怎的知道这杜小姐喜欢上他了呢?”
英儿撅着小嘴道:“哼,难道你没看出她看穆公子的眼神么,多么含情脉脉呀。小姐,不是英儿多嘴,你可别故作大方,小心你的穆大哥被别人抢去了。”
聂雨荷脸儿微微一红,随即又笑骂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再多嘴,看我不教训你才怪。”说着作势便要打英儿,手却停在半空没有落下。
其实聂雨荷何等聪慧,早对杜月霞察言观色,自己的话虽说得简单,心头却已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怦怦”跳个不停。但仔细想想,自己与穆少言之间却也没有什么深交,不过是凭着父辈世交的缘故才近了一层,虽然二人在少室山下有过片刻的温存,但终究没有更深的表示,难道真如英儿所说,自己是故作大方,那穆少言心中却又是如何想的呢?杜月霞又会与他谈些什么呢?一时之间,聂雨荷的手势停在半空,眼神却一片迷茫,已是心乱如麻了。
英儿忽然一拽她的胳膊,半惊半喜地叫道:“小姐你看,前面那个人不就是我们来时遇到的仇安么?”
聂雨荷回过神来,定神一看,果然不远处有一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正迎面走来,不是仇安又是哪个?只见他微扬着头,背负双手,缓步慢行,甚是悠闲自得的样子。而他的身后不远处,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个弯腰驼背的老者。
“仇安,仇安!”英儿高呼了两声,她在来时的路上早与仇安和他的那头小青驴混得熟了,此刻竟如遇到故人一般直呼其名。
仇安本是悠然前行,被英儿这一喊,便向她们这边张望过来,一看到二人,嘴角立时浮现一抹笑意,忙快步走近,略施一礼道:“巧了,竟然在这碰到了二位姑娘。怎的就你们二人,同来的那位穆公子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么?”
“穆公子还在客栈之中,我和小姐出来逛逛,没成想在这里遇到了你。哎,你的小青驴呢,怎么没有骑着出来呢?”英儿俏皮地问道。
仇安一笑,说道:“姑娘说笑了,在这闹市之中,怎好骑驴而行。哦,对了,仇某还未请教二位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相告?”
“这是我家小姐,我叫英儿。”英儿嘴快,聂雨荷忙道:“小女姓聂,名雨荷。”
“雨荷!嗯,好名字,空山新雨后,清丽莫如荷。端的是人如其名呀!”仇安赞道。
聂雨荷与英儿见他一副书生模样,略显迂腐之态,心中难免暗自发笑,但“空山新雨后,清丽莫如荷”这十个字,却也让聂雨荷听了为之一喜,不禁有些暗暗得意,微笑着道:“仇先生谬赞了。”心头竟又忽地一跳,暗道,“若是穆大哥这样说,那该多好。”
英儿又问道:“仇安,你不是说想请我们去你家吗,现在到是正好,就带着我和小姐一起。”
聂雨荷听她如此说,心道,“这个英儿,真是胡闹。我们与这仇安素不相识,怎好一见面便到他家里去。”但再想制止也已不及。
仇安却是极为认真的样子,略作沉吟,便道:“这个……仇某自是欢迎之至,不过仇某家中没有女眷,只二位姑娘前去恐怕略有不便,我看不妨叫上穆公子和那两位老前辈一起去坐坐,不知二位姑娘意下如何?”
聂雨荷见他如此知礼,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暗怪英儿唐突,忙道:“也好,只是穆公子与两位前辈尚在客栈之中,那就改日再行登门拜访仇先生吧。”
仇安笑道:“这个无妨,常言道,‘相请不如偶遇’,仇某这就与二位姑娘一同去客栈有请穆公子与两位老前辈便是了。”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英儿高兴地道,边说边对聂雨荷俏皮地眨眨眼。
聂雨荷知她何意,心想也好,倒免得穆少言与杜月霞一直独处呢,当下便不再拒绝。于是,四人一同返回了如意客栈。那驼背老者一如之前,表情空淡,不远不近地缀在仇安身后。
四人径直来到穆少言房中,却见穆少言正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愣,而杜月霞已然不见了。聂雨荷本想问问穆少言与杜月霞谈了些什么,但碍着有仇安在,一时不好开口。英儿倒是无所顾忌,笑嘻嘻地问道:“穆公子,杜小姐已经走了么,你们谈了些什么呀,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听听。”不待穆少言答话,英儿又指着仇安道:“穆公子,你看这是谁?”
穆少言一见仇安,忙上前施礼。仇安也还了礼,笑道:“穆公子,仇某在街上遇见二位姑娘,便与她们一同回来,邀请穆公子赏光到寒舍小坐,还请穆公子再勿拒绝呀,哈哈。”
穆少言看了看聂雨荷,见她也正望着自己,眼神之中似有一丝幽怨之情若隐若现,心中一阵忐忑,忙道:“多谢仇兄盛情,在下却之不恭,答应便是。”
“如此甚好,就烦劳英儿姑娘再去招呼那两位老前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