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梁听罢,不禁勃然大怒道:“竖子敢尔!”说时迟,那时快,东方梁摘下身上的弓箭,拽满弓弦,只听得一声厉啸响过,那支羽箭如同疾风一般,直奔皇甫雄飞将过去。皇甫雄吓得一缩脖子,急躲了开去,那支箭堪堪从他头上飞过,将他头盔上的几缕红缨射落。
东方梁尤不解气,吐气开声道:“无知狂贼,本提辖今日暂且绕过尔等狗命,速去保与秦明,让他及早退兵,或可保全性命,如若执迷不悟,定将他死在我的箭下。”
皇甫雄吃东方梁这一吓,不敢在城下继续逗留,当即策马回阵。皇甫雄看到东方梁射出的那支箭正插在身后不远处,心中不由得一动,路过时顺手将其收了起来。
孙荣不疑有他,看到东方梁一箭射退了皇甫雄,当即上前称贺道:“提辖箭术端的高明,本将军有提辖相助,定能保得城池无虞。”东方梁不理会孙荣的阿谀奉承,冷哼一声走下了城头。
且说皇甫雄回营见了秦明,将叫阵情形向秦明做了汇报,秦明听罢,不觉拿起桌案上的那支羽箭仔细端详起来,过了半晌,秦明抬头对皇甫雄道:“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东方梁射你这一箭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皇甫雄沉思片刻,忽然眼中一亮道:“经将军这一提醒,倒还真有些古怪,当时我只顾着躲箭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就算我不躲,这支箭也不会要了我的命,最多将我的头盔射落。这可真是奇怪了,那东方梁为何要对我手下留情?”
秦明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这支箭定然有古怪。”说完,秦明手中略一用力,只听“啪”地一声,那支箭的箭杆从中断为两截,皇甫雄朝那断箭看去,不禁惊叫出声道:“将军,快看,这支箭的箭杆是中空的,里面似乎藏有密信。”
秦明示意他噤声,这才展开密信仔细看了半晌,随即一脸兴奋道:“原来那东方梁有意投奔我军,这真是天助我也,皇甫将军,你速去准备一下,入夜之时,你率本部人马先行,与城内的东方梁接上头之后,立即攻进县城中去,我自会带领大军随后接应。”皇甫雄遵令自去。
当晚二更过后,孙荣正在县衙中就寝,睡梦中忽听得一片声叫,县城中乱作一团。孙荣一惊醒觉过来,刚刚穿妥衣服,出得后堂,正要招呼亲兵,只见弟弟孙浩慌慌张张而来,不待走到近前,就冲他急急叫道:“哥哥,大事不好了,东方梁这厮反水了,暗中勾结二龙山贼寇,放他们进了城,不一时就要打到县衙了,我们还是快快逃命去吧。”
孙荣大骂道:“东方梁这个狗贼,我绝饶不了他。”嘴上虽然骂得凶,事实上孙荣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一心只想着要逃命,哪里还敢去找东方梁的麻烦。二人勉强集齐了五六十名亲兵,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准备从县衙后门溜之大吉,迎头撞见两员头领,一个是皇甫雄,另一个正是东方梁。
孙荣到了奉符县后,便将县衙改成了他的行营,办公休息都在这里,东方梁料着他会从后门逃跑,是以提前通知皇甫雄埋伏在了这里,正好将其堵个正着。此时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东方梁见着孙荣,更不搭话,提起手中的铁方梁直向他打去,皇甫雄从旁截住孙浩厮杀。
东方梁奋展神威,舞动那柄铁方梁,和孙荣大战,勇不可当,孙荣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此时心慌意乱,武力大打折扣,勉强招架了几槊,顿感心虚力怯,东方梁愈战愈勇,将手中铁方梁舞得风车相似,孙荣一个招架不住,脑袋上早着,登时七窍喷红,立毙当场。
孙浩与皇甫雄相持,本还支撑得住,此时看到哥哥惨死,不敢再行战下去,抽空跳出战圈,策马向着城外逃去。东方梁和皇甫雄指挥军士杀散了孙荣的亲兵,再去看那孙浩时,已经逃出百步之外,二人当即策马追了上去。
孙浩正在急急逃命,忽然前面来了一位老者,挡住了他的去路,孙浩看那老者时,但见他须发苍白,精神矍铄,臂长腰挺,面赤耳长,有七十余岁光景,肩扛一把厚背薄刃截头大斫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
那老者喝住他道:“兀那汉子且住,向你问个话,县城中发生了何事,为何这般吵闹?”
孙浩生怕被东方梁和皇甫雄追上,心急逃命,哪有功夫回答他的问话,只见他一提马头,就要从那老者身旁驰过。此时东方梁追得近了,待看清那老者面容后,当即兴奋地大叫道:“师傅,快快拦住此人,莫让他逃掉。”
那老者听得东方梁呼喊,立时认出了是自己的徒弟,只见他挥起手中四十斤重的大砍刀,如同拈一张薄纸般容易,直向孙浩斩将过去。孙浩听到身后恶风响起,心中大骇,抡起手中朴刀向身后架住那老者的大砍刀,不料老者这一刀力道奇大无比,孙浩轻敌之下,顿时被老者将他手中朴刀按到了后背之上。孙浩吃痛之下,只得弃了朴刀,猛催胯下战马逃命。那老者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着,只一拳打在马腹上,那马吃痛之下,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将孙浩颠下马背,无巧不巧的是,孙浩落地时咽喉正撞上自己的朴刀,当即一命呜呼了。
皇甫雄看到那老者年逾古稀,还有如此威势,不禁暗暗吃惊。东方梁一脸激动地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