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武松和王定六离开怡香院之后,李妈妈等人被武松那番狠辣手段所慑,一时之间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二人回来后如法炮制他们。直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有人大着胆子奔到院门前,用手去拉那扇朱红大门,只见那门应手而开,却是不曾在外面上锁。
既然有人带了头,其他人心中也不似先前那般胆怯了,争先恐后地向门外涌去,来到大街上一看,哪里还有武松二人的影子?众人这才知道方才武松只是在虚言恫吓,也就彻底安下心来,经此一闹,众人再也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又怕与王义的事情扯上关系,顿时一哄而散,各回各家了。
再说李妈妈看到众人都散尽了,心中叫苦不迭,王义在她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知府大人如何肯轻饶于她,能不能保住项上人头都还是两说,她本指望大家给她做个见证,不料转眼之间,走得一个不剩。
李妈妈看了一眼墙角处生死不知的王义一眼,赶紧命人前去察看,听到小厮说他尚有气息,方才略松了口气。立即命人找来一辆马车,着四个小厮手忙脚乱地将王义抬到马车上,送到城中李大夫处救治。然后命人向知府报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不敢瞒着,更何况这事根本瞒不住。
知府大人听了怡香院的报案,顿时手足冰冷,王金标在四十岁上才有了王义这个儿子,可谓是老来得子,对这王义极为宠溺,整个江宁府中,任他予取予求。没想到乐极生悲,今日被人下了这般毒手,这等于是要断他王家的香火啊。王金标越想越是气愤,到得后来只觉得一把怒火直往顶门上烧,当即派出府中衙役将怡香院一干人等押来,细细拷问得实了,绘了武松四人的图影,签了缉捕令,派人发往江宁府辖下的各个乡县进行缉拿不提。
武松和王定六乘坐马车,一路平安无事地出了江宁府城城,二人付了车钱,唯恐被人认出,尽拣小路返回王家酒店,去与朱武等人会合。
王定六对这一带的路途十分熟悉,带着武松抄近路赶返家中,武松在后面看那王定六在崎岖不平的小道上,辗转腾挪,行走如飞,自己追之不及。武松心中暗赞:此人绰号“活闪婆”,果然不是虚言。
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早已来到王家酒店,进得屋内,只见朱武四人俱在,武松心中大定。武松就要上前搭话,忽听得后屋中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张家兄弟,我俩在这里等了这许多时,王大哥怎地还不见回来?”
“孙家兄弟,莫要焦躁,且耐着性子再等片刻。”另一个粗鲁的声音劝解道。
武松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另生枝节,当即问道:“敢问公公,后屋那两人是谁?到此何干?”
王老爹指了指王定六道:“还不是他惹出来的,今早天一亮,这两个人就来了,说是要见他,有要事相商,我问他们时,两人却不肯说,就一直坐着等到现在。”
王定六道:“诸位不用担心,这两个人小弟都认得,先开口的那个唤做‘油里鳅’孙五,后说话的那个是‘截江鬼’张旺,他们二人,时常在这江里劫人。小弟因时常到这扬子江里玩水,因此识得二人。今日我们渡江之事,少不得还要着落在他们身上。诸位请在此稍等,待我进内问明了二人的来意,央他们渡我们过江。”
王定六说完,就进了后屋,过不多时,引了两条大汉出来。二人刚进前屋,立即向朱武和武松叩拜道:“两位哥哥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龙山的两位哥哥在此,冒犯之处,尚祈见谅。”
朱武扶起二人道:“两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二人站起身来,一脸求助地望着王定六,王定六上前一步道:“启禀军师、武松哥哥,小弟刚才和张旺、孙五两个兄弟商量过了,他们愿意渡我们过江,并央请两位哥哥带他们上山入伙。”
张旺生怕二人不答应,接着王定六的话迫不及待道:“我二人整日里在这浔阳江上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何日方才是个头,早已有心改过自新,今后愿跟随两位哥哥鞍前马后,还望两位哥哥成全。”
朱武欢喜道:“两位终日做水上买卖,深通水性,正是我军眼下急需的人才。再加上你等肯改过自新,尤为难能可贵,二龙山自然欢迎二位的加入。”
张旺、孙五听得朱武肯带他们上山,心中大喜。朱武向两人简要讲述了安道全的事情,随后让他们准备渡河事宜,二人欢天喜地地去了。朱武安排二人离开后,当即和武松等人收拾好了行李包裹,带了防身的武器,然后一径到浔阳江边去与张旺和孙五二人会合。
一行人来到江边,早看到一艘小船泊在岸边,张旺和孙五在岸边等候他们。二人一看到朱武等人到来,立即迎上前去,接应他们上船。众人上得船后,张旺用船篙点在岸边上,那条小船顿时向着对岸驶去。
张旺和孙五轮流负责操舟,舟行速度甚快,约摸过得一个时辰,已经过到了对岸。众人离船上岸,张旺二人舍了那条小船,随朱武等人往青州赶去。那安道全是个文弱之人,不惯走路,行不得三十余里,早走不动,李巧娘更是不堪,一路上全靠安道全搀着她走。
朱武看到这番光景,就找了一家客栈歇下,着店中小儿去到城中雇来一辆马车。次日,让那马车载了安道全和李巧娘,与他们同行。
在路上行了三五日,前面来到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