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的一天傍晚,魏大浪被警察从卫国工艺总公司抓走了,涉嫌抢劫。
元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跟胡金走在去古大彬夜总会的路上,古大彬说他想通了,要把夜总会转让给小满。
元庆让胡金一个人去见古大彬,自己上了肖梵高的车。肖梵高的车很气派,是一辆带车斗的尼桑轿车。
在车上,元庆问肖梵高:“魏大浪不是在千娇百媚歌舞厅的吗?警察怎么去厂里抓他?”
肖梵高蔫蔫地哼道:“昨天他喝醉了,跟夏侯宝一起把一个干部给打了,人家报案,俩贼不敢回去,藏在我那儿呢。”
元庆笑了:“我发现老魏大哥自从涉足娱乐行业,焕发青春了又。哈,真是环境改变人啊。”
肖梵高朝车窗外吐一口痰,忿忿地说:“我哥真是闲得,你看他都给我招了些什么人过去?”
元庆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没有这几个老家伙撑着,你能那么顺利地赚钱?
肖梵高不服气:“我又没干犯法的生意,用得着他们吗?”
元庆说:“你好像还卖过‘瓷器’吧?”
肖梵高不说话了,车开得像被风吹着似的。
下车,进到大院,肖梵高直接让元庆去见夏提香,一个人气哼哼地走了。
“老总办”里坐着夏提香和肖卫东。元庆直接问:“魏大浪怎么了?”肖卫东不说话,瞅着夏提香。夏提香说,郑福寿报案了,说魏大浪抢了他的金牙。“有这事儿没有?”元庆问。“怎么没有?”夏提香歪着一面鼻孔说,“他不但抢了人家的金牙,还‘涨颠’得不轻,把金牙打成戒指,当作定情信物给了菲菲呢。人家警察是直接拉着菲菲来的,菲菲把戒指摔在地上,指着魏大浪的鼻子说,就是你给我的,你利用小恩小惠玩弄妇女!魏大浪什么话也没说,伸出手让警察给他上铐子,上了警车,跟肖大哥说,三年监狱后,又是一条好汉……肖大哥当着警察的面儿扇了菲菲一巴掌,脖子都给她扇歪歪了。菲菲又要跳楼,警察不管,拉着魏大浪走了。夏侯宝上楼,一脚把她踹下来了……”
“菲菲死了吗?”元庆这话问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会死?下面是一堆玉米皮呢……我们公司开发环保拖鞋了,出口东南亚,日本韩国,俄罗斯,英国,德国,法兰西……”
“哥,你不是不打女人的吗?”元庆感觉菲菲挨那一巴掌太轻,恨恨地问肖卫东。
“我记得大龙说,在我的眼里没有男人女人,只有好人坏人。”
“呵,哥你的脑子开始清醒了呢……”
“别废话,你看这事儿怎么办?我带来的人,我不能眼看着他被专政。”
“钱呢?这事儿需要银子。”
“我要是有那玩意儿,还找你干什么?”
“哈,和着你一分钱不想出,白用傻孩子啊……”元庆作势要走。
肖卫东跳过来,一把抱住了元庆:“亲弟弟,我什么时候还求过人?你不知道,刚才菲菲从玉米堆里爬出来,打着滚儿哭,说她这一辈子苦,守不住一个男人……”肖卫东的眼圈有点儿发红,摇着手让夏提香说。夏提香说,菲菲哭完了,披头散发地去给肖梵高下跪,让肖梵高救救魏大浪,肖梵高出门,说他要出差去广州。菲菲又来给肖卫东下跪,肖卫东让她去找夏侯宝,菲菲不去,又给夏提香下跪。
“别那么罗嗦,”肖卫东骂了一声“傻逼”,斜眼瞪着夏提香说,“不铺垫一下会死人不?你就说最后怎么了。”
“这个女人太可怕,”夏提香摇着一根指头说,“我不知道他转手了多少个男人,bitch,不值得可怜……”
“还他妈罗嗦?”肖卫东指着夏提香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是怎么跟人家菲菲说的?妹妹,咱俩‘那个’一下?”
“我那是刺挠她呢,”夏提香收起那根指头,轻轻一弹,“我不那样说,她会去求大宝?”
夏提香说,菲菲一听夏提香说这个,爬起来就走,扬言为了救心爱的人,不惜出卖ròu_tǐ。“他奶奶的这个*,”肖卫东说,“我从她的眼里就看出来了,她根本就不爱魏大浪,要是爱他,她会带着警察来抓魏大浪吗?臭*这样做是看好这个地方了,她没有地方去,以后还想在这儿指望哪个男人混饭吃呢……可笑大宝这个彪子,他答应了,说不是为了女人,为了兄弟义气也要出马……操,都哪跟哪呀。”
元庆感觉奇怪:“夏侯宝要去找警察?”
肖卫东说:“他在警察那儿臭得像泡狗屎,人家警察理他?说要去找郑福寿呢。”
元庆笑着站了起来:“这倒也是一个办法……那好,我走了。”要起身。
肖卫东指着门口说:“你要是敢走出这道门去,以后咱们就不是兄弟。”
元庆坐下,一笑:“我跟哥哥开玩笑呢。这样行不?我回去准备钱,等夏侯宝的消息,不行我让胡金出面。”
肖卫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你们忙,我也要适当忙一下了,别以为江湖上没了我肖卫东的位置,我他妈……”
元庆以为肖卫东要去找郑福寿的麻烦,连忙插话:“大宝出面,我们这边也接上了,你忙活什么?”
肖卫东乜一眼元庆,“啵”的用舌头顶了一下门牙:“哥哥要做一把武松,我发现了一个蒋门神!”
元庆一下子明白了,以前他就听说肖卫东要给一个外号叫“四污烂”的老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