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垚、敬垚······敬垚回来了吗?”床上的老人看着身边的人,急切地问。没想到才三年,当朝皇帝皇甫临的身体就已经坏成了这个样子。此时的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在闭眼前,他必须要再见敬垚一面,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回皇上——”首领太监陈京刚想说话,皇后忽然出声了,“您忘啦,睿王此刻正领着大军与匈奴人作战,大军深入荒漠腹地,杳无音讯。送信的人去了,直到现在还未等到睿王的消息呢。”皇后其实撒了谎,因为,她派人飞鸽传书给边关的心腹,让他把送信的人截下来。
“朕不相信,朕不相信。”皇甫临挣扎着想要起身。
“皇上,您要保重啊,太医吩咐过,您不能激动。”陈京着急地劝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朕要和皇后说说话。”皇甫临突然平静了下来,神色也焕发出了光彩。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唯有皇后留在了屋内。
“皇后,你终于要得偿心愿了。”皇甫临一句话揭穿了皇后。
“皇上说的什么,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怎么不是皇后给朕安排了这大限之日吗?”
“臣妾惶恐,皇上的意思是,是臣妾害的皇上这样。”皇后一脸无辜。
“皇后,无谓再装下去,朕与你夫妻这么些年,你的手段朕还是知道的。”
“臣妾倒想听听皇上的说辞呢。”皇后突然了然地笑了起来。
“自三年前太子大婚,你就开始在朕每天的饮食里下毒了吧。”此时的皇甫临丝毫看不来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
“皇上这么说,臣妾可是要被诛九族的。”皇后的话和神情截然相反,面上一脸轻松。
“如今,朝中势力已经尽归你手了吧。是朕低估你了,没想到你如此狠毒。”
“我狠毒,如果我不狠毒,那么今天,恐怕即将掌管这前朝后宫的就不是我们母子了。”皇后言语突然尖锐了起来。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狰狞。
“是,朕原本想好好培养太子,再借楚怀风的势力把你牵制住,这样,太子或还大器可成。可是,这几年,朕冷眼瞧着,这孩子虽然心地善良,做事勤谨,可他实在不具君王的才干。”
“所以,你就动了易储的念头,想把萧滟衣那个贱人的儿子扶上皇位。”
“朕对滟衣有愧,让她最后郁郁而终。”
“哼,我就知道你还对那个贱人恋恋不忘。”提起萧滟衣,皇后就咬牙切齿。当年这个歌女一进宫,就抢走了皇甫临所有的宠爱。
“可是,朕要易储,并非是为了滟衣,而是因为,只有敬垚这孩子,才能扛起大周江山的担子。”
“皇上,敬文一向对你孝顺,你这样做,就不怕伤了他的心吗?”
“朕只能为大周江山的百年基业考虑。”
“考虑?臣妾看您是不用再操心了。以后的大周江山,自然有我们母子去操持,皇上还是安心地去吧。”说完,皇后猛地用被子捂住了皇甫临的头,一直死死地压着,直到皇甫临停止了挣扎,她放肆地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皇后调整了一下声音和情绪,哭着对门外大喊起来:“快来人,快来人那,皇上驾崩了。”
陈京第一个冲了进来,大喊了一声“皇上”,就跪了下来。后面,皇甫敬文和诸皇子,还有楚怀风领着百官全都跪在了殿外。
皇后走到了殿门口,对着百官大声宣布:“皇上口谕,着太子皇甫静文即皇位。”
群臣叩首,嘴里念道:“谨遵先皇遗旨。”又对着皇甫敬文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怀风在跪拜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几年皇上的身体衰落地如此之快,难道真像太医说的,是因为多年的国事操劳所致?另外,刚刚皇后宣布的是口谕,皇上为何没有一早拟好诏书?
先皇驾崩,着实让宫里忙了好一阵子。现在,又要重新张灯结彩地布置紫禁城,因为三月守丧期已过,要开始准备新皇的登基典礼了。而就在此刻,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悬而未决,那就是,东宫里的那些女人应该如何册封。
“母后,向晚是太子妃,在东宫地位最高,现在当然应该被册封为皇后。”皇甫敬文本以为一切应该按部就班,谁知道,母后居然提出册封方晓舟为皇后。
“皇儿你别忘了当初让她嫁给你的目的,现在楚怀风在朝内的势力已尽归我手,他的女儿自然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皇后,楚向晚想都别想。”即将成为太后的方如薇很生气,这个儿子的心难道就真的全放在了楚向晚的身上?“再说了,身为太子妃,嫁入东宫三年居然一直无所出,还有脸忝居皇后之位吗?”
“母后,每次侍寝之后向晚都喝了那汤药,如何能怀上皇嗣?”皇甫敬文不能说他和楚向晚至今还没有圆房的事情,只能把无子嗣的事推在避孕汤药上,也正好可以堵住母后的嘴。
“哼,不管怎样,方晓舟已经为你生下了长子,母以子贵,当然应该册封她为皇后。”方如薇想的是,皇后之位事关重大,一定要在自己人的手里,这样也方便她掌控。
“其他事情儿臣都可以依您,唯独这件事,不可以。若真要这样,儿臣宁愿不登基做这个皇帝。”皇甫敬文放了一回狠话。
“你、你······”方如薇指着皇甫敬文,怒不可遏:“这个楚向晚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