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身上的燕子掌毒已解,可是楚向晚这三天过得并不轻松。赫连城每天都要为她点一支香,这香虽能解毒,却会让人梦中出现幻境,楚向晚已经失忆,脑子里因为这香不断闪现曾经的人和事,全是断断续续地碎片,无法拼凑成一个完成的故事,楚向晚只知道,这个梦里的故事并不美好,人事纷扰让她根本无法真正入眠,终于,在最后一天香燃尽熄灭的那一刻,楚向晚伴随着噩梦惊醒。
猛然睁眼,打量这屋子,似乎和前次醒来时的样子不同,这又是身处何处?转头向身边看,手被人握在掌心,很暖,床边有人侧头斜倚闭目而眠,似乎人却还是前次醒来见到的那个男人,“夫君”两个字突然冒了出来,楚向晚缩回手,却惊动了身旁浅眠之人。
“向晚,你终于醒了!”赫连城醒来即见剪水双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他大喜过望,立刻起身将楚向晚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宇煌果然是医毒圣手,说楚向晚第三天夜间会醒来,她就真的醒了。绝尘面庞不留半点疤痕,又是曾经那个让人望之神往的秀丽佳人了。
“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楚向晚对于这样的亲近很是抗拒,赫连城太过激动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也许是一时间的慌乱,让心喘不过气来。
“哦,是我太高兴了。”赫连城松开楚向晚,抱着她的双肩上上下下地检查着,“向晚,你觉得怎么样了?身体还有哪里不适?”
“这是哪里?”楚向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这是齐微宫,两位前辈带我们前来求医的。”赫连城看楚向晚的神色,忐忑问道:“你是否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楚向晚抚着自己的额头,甩了甩头,皱着眉头说:“脑子里一片混乱,你既然说是我的夫君,是否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世来历?”
赫连城轻拍楚向晚的肩膀,面色平静地说道:“现在夜已深,你身上的毒刚解,需要好好休息。”
“等等,我······”楚向晚还想再问,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果然醒了。”是洁冉,她算准了时间前来探望,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泽从,他们的出现打断了楚向晚的问话。
“有劳前辈为向晚检查一下。”赫连城请求道。
泽从握住楚向晚的脉搏,抬头说道:“毒已清,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好好调养一阵子即可恢复。”
“可是她依旧没有恢复记忆。”赫连城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洁冉解开楚向晚头上的纱布,细细看了伤口,说道:“她额头的伤已经好了,可是撞伤头可能导致脑内血块凝聚,因此影响了她的记忆。若是要恢复记忆,只能等脑内的血块自行散开。”
“此次多谢前辈的相助,赫连城再次谢过两位前辈。”赫连城低头真心说道。
洁冉笑着说道:“这是我和向晚姑娘的缘分使然。况且你对所爱之人的关怀和执着也让我感动,救向晚也是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楚向晚低下了头,洁冉的话她能听出,赫连城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和付出。她抬头对赫连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向晚,你实在不需要这样客气。”赫连城扶着她的肩膀。
洁冉和泽从离开了,楚向晚躺下,赫连城要在一旁守护她却觉得尴尬,她说:“你回房歇息吧,你在这里我无法入眠。”
赫连城静静地看着她,终是点点头:“来日方长,你好好歇息吧。”
出了房间,泽从望着洁冉的背影低声说道:“师妹,解决了这位姑娘的事情,我们······”欲言又止,泽从担心此次宇煌再伤害洁冉。
“师兄,万事自有其缘法,我们默默承受就是。”洁冉其实是这三个人里最洒脱的,可也是痛苦的。
赫连城虽然答应离开,却并未远离楚向晚的屋子,而是在屋外静静地坐着,他抬起头看着月光,天山终年白雪不化,此刻泛着泠泠月光倒是更显孤寂,洁冉和泽从的对话落在赫连城的耳里,让他思绪纷乱,心里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也正是这个决定,让他在日后与楚向晚的纠葛更加难以理清。
还记得楚向晚中毒之时赫连城为了激她求生,允诺她若是解毒就放她回大周。楚向晚的毒已解,如果她没有撞伤头,也许这几日就是他们最后相处之期,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楚向晚的身边,发觉自己根本不可能实践当日的诺言,心甘情愿地放她离开。所以,楚向晚在崖底小屋醒来忘记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心有一丝庆幸,当时不假思索地,他已经撒了一个今世都难以弥补的大谎。楚向晚一直问他自己的来历,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决定,隐瞒一切,让楚向晚真正成为他的女人。洁冉说“万事自有其缘法”,他却不是一个听天信命的人,楚向晚不能被任何人夺走,他不会像宇煌和泽从那样,让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痛苦一生。可是他没想过的是,一旦楚向晚恢复记忆,他们的关系会让楚向晚多痛苦,楚向晚又会有多恨他。此时,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手。
楚向晚第二天一早醒来,就看见赫连城已经站在她的床边了。那样凝望深情的眼神,楚向晚终是扭过头去,似乎如果不那样做,心上的压抑会让她喘不过气来。平息了心内的不适,楚向晚起身下床,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赫连城不在意地笑了笑:“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