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一下子多了好些人,似乎变得很热闹。这两日,新人们都忙着练习才艺,各宫里都是丝竹管弦之声。今日,百花宴在御花园北角的见兰亭举办,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为的,只是争夺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一顾。
傍晚的御花园布置得灯火通明,湖上有凉风徐徐吹来,所有人已经在见兰亭坐定。今天各家王爷和家眷都有出席,皇甫敬垚孤身而来,和年龄最小的七弟皇甫敬忻坐在了一起。妃嫔们也都到了,每人都画着精致的妆容,衣着华丽,希望在百花宴上先声夺人,唯有楚向晚,依旧是最清淡素雅的打扮,不与人争锋。
皇甫敬忻悄声对皇甫敬垚说:“四哥,我还是最喜欢向晚姐姐的打扮。虽是素色,却别有一番风情。雅致婉约,远胜那些莺莺燕燕,难怪皇兄如此喜欢她。”
楚向晚一出现,皇甫敬垚的眼风就已经扫到了。他凝望着那个月白身影,疑惑地念道:“向晚姐姐?”皇甫敬垚不明白这个弟弟为何语气亲昵。
“是啊,妍妃娘娘做太子妃的时候,就和皇上相敬如宾,对我们众兄弟也是客气周到,你远在边关,接触的少,所以不知道。”
皇甫敬垚很想说:“我怎会不知道这个人?这是我今生唯一爱着的女人,可是,她对谁都好,就只是对我残忍。”可这些话都不能说,甚至他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都不能太久,他只能忍耐,只能筹谋,不过,相信忍耐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宫里的夜宴场合楚向晚参加得也不少了,自从嫁给了皇甫敬文,她知道自己不能回报皇甫敬文同样的爱,所以在外人面前,她一直扮演着一个好妻子,和皇甫敬文举案齐眉。所以,出席这样的场合,端出最得体端庄的笑容,她早已经熟悉了。可是,皇甫敬文登基,皇甫敬垚归来,一切都乱了套,她无法自如地面对皇甫敬垚,无法再假装是一个局外人。就如每次皇甫敬垚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叫她心惊胆战。
“向晚,怎么走得这么慢,来,朕牵着你。”皇甫敬文转身见楚向晚落在后面,停下了步子,伸出了手。
楚向晚还在发呆,突然被皇甫敬文抓住了手,一下子很不适应,她感觉全场的目光都定在了他们的身上,那些新晋的妃嫔都带着妒忌的眼神,还有一个人尤其叫她不自在,为了避免更多的尴尬,她现在只能快走两步和皇甫敬文到达座位。
“哟,皇上和妍妃娘娘好恩爱,”律王调侃了起来,“不过也是,妍妃娘娘容色倾城,宫里还有谁能比肩呢?臣身边的这些庸脂俗粉,更是不能相提并论了。”皇甫敬边不同于其他有家室的王爷,带的都是自己的王妃,他的fēng_liú好色在京里都是出了名的,所以,带在身边的是他最近娶进门的妾氏。
“王爷说笑了,本宫今晚只是陪客,各位新进宫的妹妹才是主角。况且,各位妹妹青春貌美,本宫自是不能比的。”楚向晚最不喜欢这个皇甫敬边,可此时她如果不说话,那以后宫里的日子只怕是要斗得无休无止了,她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宫里哪里是你想安静就能安静的。太后就第一个不会放过楚向晚。“怎么宴会还未开始,这里就有人开始说醉话了?”太后一进御花园,就听到皇甫敬边的调笑,她一脸不高兴。
众人见到太后来了,都起身跪了下来。
方晓舟见自己的靠山来了,立马迎了上去,扶住太后的手,语带醋意:“太后,您总算来了,您若是再不来,恐怕臣妾们都得下堂求去了。”
太后脸色不善,她拍拍方晓舟的手:“哀家知道,律王的醉话你如何能当真?你们都是哀家和皇帝选进宫里的,就算有些人想要蓄意争宠、兴风作浪,也还有哀家在呢。”
这话摆明是冲着楚向晚说的,众人都有些得意,楚向晚是得皇帝的宠,可是她一没有子嗣,二不受太后待见,这宫里风光的日子想必不会长久。楚向晚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本无心这些,太后的无端责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已经习惯。
“太后,是六哥说了醉话,不关向,妍妃娘娘的事。”皇甫敬忻看不下去了,出言道。
“旻王,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快到娶妻的年纪了,如此维护一个宫嫔,于理不合,你要懂得避忌才是。”太后好厉害,一句话设了一道人伦大防,叫皇甫敬忻不能再开口。
皇甫敬垚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开口,如果开口为晚儿说话,那只会是害了她。
“好了,母后,让他们都起来吧。既然人都齐了,百花宴也该开始了。”皇甫静文发话了。